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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漂浮間隙中,影影綽綽。
這女人,真是可氣!
“嘀!”一聲,一個近乎可以讓人忽略輕微響動。異常警覺政,他機敏地耳朵,還是捕捉到,那細微聲音,嗖地回頭,他看見地面上有一滴炸開水滴。
他抬起頭,見房樑上竟然有一個小小閣樓,與屋頂渾然一體,若不細看,真是看不出來,水是從哪裡滴出來。
“出來,都看見你了。顧著頭往裡塞,露個大尾巴外面。丟醜啦!”政好氣又好笑地揶揄道。
“你才長大尾巴呢,你出去,我再下來!”欣然知道躲不了了,不得不出聲,嘴裡像含著什麼似,說話悶悶。
“你再耽擱,寡人可沒這好心情了。” 政仰著頭,長吁一口氣,冷冷地威嚇道。
欣然開啟一個小門,從裡面鑽出半個頭來,手裡攥著一大把頭髮,溼漉漉地滴著水。身上鬆鬆散散地罩著一件大裳,腰裡隨意扎一條絲帶,一彎盈盈秋月,無辜地望著政。
一時間她彷彿早已忘卻與政之間恩怨糾葛。
“老鼠鑽地洞似躲那兒去幹嘛?”政一臉無奈,冷嗤道。
“誰知道來得是什麼登徒子之流人物。”欣然用力地將手中溼發,擰了一下,水滴滴答答地滴地面,一邊忙活同時,不忘反唇相譏。一想到本來可以愜意湯池裡泡個痛,嘟著嘴,不禁埋怨地嘟囔道,“不是喜歡抖威風嗎,幹嘛巴巴地,一個人闖這兒來了,攪擾人家沐浴好興致?”
“你下來,寡人接你!”政伸開手。
“不要!”欣然直截了當地拒絕,“我只是來洗個澡,你知道俑窯那地方,不太方便。我沒有擅自逃跑,你可不要隨意捏個罪名,就要處罰我。”
“不尊詔命,單單這一條,就可以處罰你。”政一臉肅色道。
“哼,憑什麼!我要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欣然不服氣地啐道。
“是你執意要來俑窯,寡人逼你了嗎?”
“是當初誰說,準了。”欣然學著政當時口氣,哼哼道。接著沒心沒肺地,想劃清界限,“你趕緊走,我呆會兒,還要回俑窯呢。我繼續做我陶工,每天描描畫畫,日子過得風輕雲淡,挺好。你呢,是呼風喚雨大秦王,從今之後,咱們風牛馬不相及。”
“冥頑不靈。”政氣得哼哧道。
“你才冥頑不靈呢。”欣然不加思考地頂嘴道。
“嗯,忤逆!”政又端起了王架勢,斥責道。
“又是大帽子!”欣然不滿地把頭一縮,躲回閣樓。說個話就忤逆,只許挨訓,連還嘴都不行。
惹不起,躲總行吧。
“下來,這是寡人命令!聽見沒有?”政有些不耐地呼喝道。
“聽不見,聽不見!”欣然捂住耳朵,搖頭撒氣地嚷嚷。
“寡人想過了,等寡人統一六國後,詔令天下富豪都遷徙到咸陽來,到時,你就可以和家人團聚。”政躊躇片刻,為了化解彼此糾葛,做出了不違背原則下些許讓步,他想欣然一定意這個,她把家人看得很重,為了他們甚至不惜和他翻臉。
“當真?”果然,欣然聽到這話,臉上喜悅之情難抑。
“君無戲言!”政鄭重地點頭,衝她揮手,“現可以下來了吧。寡人可是退一步了,以後你可不能再得寸進尺,再要挾寡人。”
“哼,只有你對別人生殺予奪,你會被人要挾嗎?”
“還耍貧嘴。下來再說,寡人可仰著頭呢。”
“處處壓人一頭,偶爾仰個頭怎麼啦?”欣然嘀咕道。
“你跳下來,寡人接你。”政扔掉馬鞭,伸出手。
哪知,欣然飛身一躍,噗通一聲,跳到湯池裡,水花四濺,欣然從水裡鑽出腦袋,雙手一摸臉,還嘴上不饒人,“誰能相信你,保不定我跳下來,你把手一抽,那我可就摔殘了。”
“過來!”政氣哼哼看著她,聲音異常陰沉。
“這人,說翻臉就翻臉,無趣!”欣然暗自嘀咕,卻不得不懾於他威勢,乖乖地游到岸邊,從泳池裡出來,全身衣服緊貼身上,包裹著她曼妙玲瓏身材。
“上次讓你難堪,你不會現報仇吧。”欣然訕笑道。
“怎麼?才俑窯呆幾天,你就流於凡俗了,連禮數都沒了,什麼你呀,你呀,稱呼君。君者,主也!”政鄭重其事地宣告。
真是,好不容易掙來自由美好時光,又得被他所謂綱常教化,搞得了無生趣。
“欣然參見陛下!”欣然斂容正色,屈身肅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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