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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你消消氣!你不知道,當時那情況緊急,衛元君派上千虎賁包圍白府,說我們要是不交出嫣然,他們就給我們扣上忤逆,謀反罪名,立馬抄家,等著夷滅三族。那虎視巍巍陣仗,府裡就我們一幫女眷,你讓我們怎麼能扛得住?”白夫人低眉順眼,滿腹委屈地申辯道。
“胡說!衛元君哪來那麼大底氣,他當年被迫遷至野王時候,修建王宮,還是巴巴地舔著臉,跑來我們白家,要求資助,不然,憑他那點家底,他都該搭建帳篷過日子了。”
白上卿他全身僵直,眼角冒著火星,胸部劇烈起伏,臉上青筋跳動,喘著大氣,揮舞著右手,氣急敗壞地嚷嚷道。
“不至於,人家好歹是王室,俗話說,瘦死駱駝比馬大,他哪就會那麼悽慘?”白夫人不可置信地蚊吶道。
“王室?那不過是個冠冕堂皇高帽,衛國地域早被大大小小封地士大夫,侵佔。他手裡還有什麼?還有什麼家底供他王室擺排場,揮霍無度。衛國能這亂世,保全一隅之地,供奉宗廟,苟延殘喘,不過因為衛國是秦相呂不韋故國,呂不韋戀舊而已。”白上卿氣哼哼道。
“老爺,我們婦道人家,沒經過大風大浪,一看他那陣勢,我們就被唬住了!為今之計,老爺,你看怎麼辦才好,嫣然才離開二個月多,要不我們派人把她追回來。”白夫人見白上卿那副架勢,心裡一陣陣地不安,一味示弱地說。
“哼,兩個月?秦國和野王,打個來回時間都夠了,哪兒追去。這麼大事,為什麼沒人通知我?”白上卿瞪著眼睛,質問道。
“老爺,我派下人去秦國找你了。回來人,說你去趙國了。我派去人,沒跟上你行程!”白夫人扯謊道。其實她一直暗中派人追隨白上卿,用飛鴿傳書,知道白上卿一舉一動,甚至白上卿轉道趙國,也是她一手策劃。
趙國商號管事是白夫人內侄,他接到白夫人指示,以商號無法定量收購齊輸往秦國糧食和鐵器為由,把白上卿支使到趙國。
依照秦法,如果白家今年無法完成收購指標,小則失去官商地位,重則可是要治罪。白上卿聽到這個訊息不得不馬不停蹄地親自趕往趙國處理。
“你看,這是我舔著臉向呂不韋要來帛書,有了它,衛元君敢拿嫣然怎麼樣?我顛顛地去秦國,是為了什麼,我是去遊玩嗎?我費大力去周旋,就是為了不讓嫣然去受那份苦。你!哎!”白上卿從袖兜裡取出帛書,拍到案几上。
“老爺,這不能怨我,你走了,這家雖說是我做主,我那也是不得以。嫣然這孩子,我也心疼,她雖然不是我親身,她好歹管我叫大娘,我不至於害她。要不老爺跑一趟秦國,要是嫣然還沒入宮,你再找找呂不韋,說不定還能要回嫣然。”白夫人懇切地提議道。
“你當這是市場上商品交換呢,嫣然被送往秦國,就是秦王人,能隨意扣留嗎,秦法嚴苛,有多少眼睛盯著呂不韋,誰願意冒那麼大風險,這樣做?”白上卿詰問道。
白夫人當然知道這些,她是明知道事情不可挽回,才會那麼說。
白夫人正要說些什麼,欣然掀開簾子,跑進來了。
“爹,二姐她······”
一句話還沒說完,淚水已經流成河。
第26章 彗星
夜晚咸陽宮,斂起稜角,高大翼闕掩映蒼茫暮色中。
王宮裡燈火闌珊。
今晚,秦王政望夷宮。
望夷宮坐落高高漢白玉石臺基之上,翹簷斗栱,金柱上飛龍攀鳳,殿前寬敞月臺上,迎面一副巨幅山河屏風,左右各擎著一盞巨形長信宮燈。
獸型香爐裡屢屢青煙嫋娜,一室沉香味。
巨大紫檀木蟠螭雕大案,橫高高月臺上,偌大寢宮,赫赫巍巍。
秦王政手捧著一卷竹簡,竹簡拉得長長,他整個腦袋都掩映竹簡後面。
偌大寢宮,一片寂靜,連侍立周圍值班太監、宮女都像是一座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這是秦王政習慣,他埋首案前時,容不得有半點噪雜。
侍女,太監都覺得一切如常,只有嬴政自己知道,他一直心神不寧,甚至有點心不焉,那捲竹簡展他手上,其實已經半天,他一個字都沒看見去,只是盯著竹簡出神。
他神思遨遊,儼然不知心魂已經飄逸到哪裡。
王戊跨過門檻,進到寢殿,他武功極高,貼著地毯走,彷彿水上漂,一點聲息都沒有。
王戊來到臺下,向月臺上秦王政拱手,輕聲道:“王,有星孛入於南斗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