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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不會成為你權力的信徒,我只會成為我自己!”
“不管你要成為什麼,身為大夏公主,這個身份是永遠不會改變的。”謝祖龍平靜道。
謝無憂望著他冷冷一笑,用力道:“皇兄,這是你給我的,也是你欠我的!”
她的聲音那樣淒厲滲人,謝祖龍望著自己唯一的妹妹,感覺彷彿一雙冰冷的手掐住了自己喉嚨那樣窒息,痛苦。但是他用力安慰自己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一道驚雷從滾滾烏雲之中降下,一道白得可怕的閃電徑直砸在殿門口的地面上,噼裡啪啦地炸開一道炫目的強光,謝無憂那冰冷、溼透、單薄的身影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化作虛無!
“無憂!”謝祖龍一聲驚叫,整個人從似夢似幻的場景中驚醒過來。
“皇上夢裡見到公主了麼,要不老奴這就傳喚公主過來?”旁邊的公公問詢道。
原來是個夢,謝祖龍醒了醒神,疲憊地道了一句:“不必了。”
雨水瘋狂地清掃著一切建築,地面上升騰起細密而又磅礴的水霧。
旁邊的公公有句話一直憋在心裡不知當講不當講,但最後還是講了道:“公孫採人那邊一直哭著鬧著要見皇上,已經有了好幾天,奴才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皇上的意思是?”
謝祖龍當然知道公公說的是公孫華陽,以她那樣驕縱得不可一世的性子,不知可受得了眼下如此光景,謝祖龍聲音透著冷漠道:“那就見一見吧,朕倒想看看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話可說。”
雨還在下著,不曾因為九州天子的浩浩蕩蕩地駕臨而有所減弱,也只有此刻公孫華陽才會覺得這皇宮四四方方的天其實是一個華麗精緻的牢籠,太監尖銳細長的通報聲傳來時,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貴妃服制早已被剝去,宮裡盡是拜高踩低的人,自然沒有宮女替她梳洗,她幾乎一身素裹跪迎聖駕,但是她早已不在乎這些。
她匍匐在他的腳下,聲淚俱下地乞求道:“皇上,臣妾可以不要皇后之位,也不在乎什麼儲君之位,只求皇上不要奪走臣妾的孩兒!那是臣妾十月懷胎掉下的骨肉啊,皇上哪怕罰臣妾去做個灑掃的宮女也不要讓我們母子分離!”
“你當真什麼都不想要了?”謝祖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道,身後立即有宮人太監為其支撐起碩大的御傘擋雨。
“臣妾什麼都不想要了,什麼都不想要了!”公孫華陽如失去幼崽的母獅,卸下了所有尊嚴,悲慟地哀求。
“你的孩子是你十月懷胎的心血,那麼宸妃的孩子就不是她十月懷胎的心血麼?”謝祖龍冷斥道,“你無法承受骨肉分離的痛苦,難道後宮那些跟你一樣的妃嬪就承受得了?”
公孫華陽最後一絲希望正慢慢熄滅,她含著淚,承認道:“臣妾出身名門,豈能跟她們那些尋常女子平起平坐?這些宮裡的女人,哪個沒有害過人,臣妾為了榮寵更是什麼都做過,也早就不怕什麼陰司報應了!今日被小人所害,淪落至此,亦無話可說!只是臣妾的孩子,他才三個月!就算皇上厭棄臣妾代罪之身,何不等他滿了週歲再將他帶走?”說完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比劃道:“他的一雙小腳,才有臣妾的指頭大,皇上怎麼忍心?”
“那你可忍心你公孫家九族的性命?”謝祖龍冷冷道。
“皇上,公孫家滿門的忠心,您是最清楚的呀!”公孫華陽聲音顫抖道,“當年皇上匡扶大夏,父親大人更是帶著滿門勇士誓死追隨,這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皇上厭棄臣妾不要緊,若是聽信小人讒言錯殺忠臣,可是要令天下人寒心的!”
“是麼,那是誰勾結藩王,遊說列國起兵侵吞我大夏?”謝祖龍目光陰寒無比道,“朕不得已之下,只能忍辱答應他們提出的種種無禮要求,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遠送至那幫蠻夷臥榻之上,任其□□!想不到吧,和親之後,朔方的單于在遞交的國書裡,早就將一切和盤托出了!朕是復位後的第一個大夏皇帝,卻也成了第一個將親生女兒遠嫁和親的無能皇帝!後世的史書裡,史官們該會如何唾罵朕?你此時居然居然有臉要自己的孩子?那朕的女兒,朕又該問誰去要?你還敢說公孫一族滿門的忠心,以朕看全是野心!”
“不可能,皇上您一定弄錯了!”公孫華陽跪在雨地裡苦苦哀求。
“從今往後,你的兒子就是恆親王的兒子,身份為也由王侯永降為公卿。這孩子雖從此與儲君無望,可遠離了爭儲的是非,對他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你們公孫家也能少一些野心。”謝祖龍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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