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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整個大殿只餘下揮毫翻頁的聲音,不時有些許清淺呼吸聲,兩人俱是自在,倒是無聲勝有聲了。
這種氣氛一直維持著,直到被張保保弓著身子前來的稟報聲打破,“陛下,皇后娘娘求見您。”
張保保的聲音並不算小,一直低頭閱讀著手中書卷的何悅自然是聽見了,她不自禁地朝著聲源處抬頭,恰恰好與周博的視線對上,那眼中一閃而逝的幽深讓她見之驚心,她心中一咯噔,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周博聽清張保保話中內容,眉頭微微一蹙,心中不喜,他是不想再接觸那個女人的,他正待想著不理,吩咐下去無視,卻心似有所感地望向了何悅那方向,理所當然地對上了何悅的視線,心中莫名地改變了想法,“擺駕坤寧宮,夫人一塊兒吧。”
就這樣何悅隨著周博一起去了坤寧宮,這途中,她倒真的好好顯現了一把她寵妃的威風,畢竟天成帝的御輦何悅有幸成為了第一個與帝乘坐的妃嬪。
此時臨近黃昏,侍衛開道,御輦行進在宮中大道,夕陽像一個守財奴,正藏起它最後的金子,到了坤寧宮,白晝更加深沉地投入黑暗之中,車轍碾過黃昏的尾巴,在黑暗中卻留不下一絲痕跡。
雖然天色已晚,這宮中的妃嬪還是有出來散步的,不免看見如此一幕,她們瞧見了帝王御輦還來不及上前行禮,便聽見御輦中傳來的女聲收起心中旖旎,低下頭的眼睛中怒火恨意叢生,那顯然是何悅那個賤人的聲音。所謂的真兇—皇后,她們根本不相信那所謂的真相,這根本是陛下為了洗白他心尖上的人所做的一切不是麼?
這些何悅自是不知曉的,就算知道,她恐怕也不會如剛進宮時那般放在心上了,現在的她被周博捧得太高,已經不用再看見那些比她鞋還要低的螻蟻。
坤寧宮是寂靜的,可以說它平時就十分威嚴莊重,只是何悅如今看來更少了一分煙火氣。
顯然她的感覺是對的,跟在周博身後一路走來,只餘殿門前守著的三兩侍衛,那些以往森然有序且忙忙碌碌的宮人們竟都是不見人影。
她將這些反常放在心裡,只等會回去了找個機會問走在前面的帝王便是了。坤寧宮果然是大周后宮之主居住的場所,這座宮殿比之華陽宮自是大得很,雖然跟慈寧宮還差上一截,卻是與周博居住的未央宮都不遑多讓的宮殿,無形中更是彰顯了皇家威嚴、正妻風範,這是身份的象徵。
何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隱隱升起一種似酸似澀的感覺,特別是看著眼前那高大頎長的背影,這感覺更是強烈。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複雜心緒還來不及理清,那目的地就到了。
張保保見主子停了腳步,便上前示意守殿門的侍衛開了門,周博率先進了去,隨後何悅一行人尾隨而入,進了去,何悅才發現這裡面的格格不入。
與外面恢弘莊嚴不同,這殿內黑沉沉,這種感覺何悅並不陌生,她在被太后打入監牢後著實好好地體驗了一把這樣的生活,“呲。”火摺子點亮了殿內燈燭,整個環境亮堂了起來,待適應了燈光,何悅看見兩個三大五粗的男子跪在帝王面前,一旁被禁錮著的宮裝女子,何悅頓了頓,是皇后,那絲狼狽模樣,簡直讓何悅有些認不出來,而皇后旁邊更是捆著一個年輕的男子。
那個男子比皇后更為慘烈些,身上是被施了極刑的,皇后身上的衣飾還算整潔,這男子就沒有這麼好運了,被鞭打過之後,他的衣物便破了好幾個口子,可見力度之大,更何論露出的傷口皮肉,她定定地瞧著,那肉都綻開了,才知道原來自己經受的時候施行的宮人其實並不狠。
周遭的空氣忽然沉凝了下來,何悅瞧那傷口瞧得認真,對此渾然不覺,一旁的張保保在這種氛圍中可真是要哭了,哎呦喂,這貴夫人也太遲鈍了吧。
突然,一雙手便摸上了何悅的眼睛,將她整個視線都矇住了,對於世界的觸感只剩下那雙附著她面龐,骨節分明的大手。
對這狀況,何悅有些懵圈了,那雙手卻沒有給她多餘思考的時間,它微微向後使力,何悅便毫無防備地被圈入了一個懷抱,濃烈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不要看。”她聽見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這樣說。
一旁的張保保看了看這時顯然get到撩妹技能的陛下,再瞧了瞧那邊男人被鞭打得血肉開綻簡直看不出是肉的幾處傷口,他的老臉不免紅了紅,陛下吃得醋未免也太無厘頭,看了一坨肉用得著這樣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