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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丈了。”
蘇苕見他竟然允許了,微微一笑:“陛下只需看一場好戲。”
少女們垂在腰間的佩飾被風吹得啷噹作響,夾雜著她們特有的嬉笑聲。滕久噙了一口酒,漫不經心地從她們身上一一掠過。母親曾經說天下女兒很多,但他可以喜歡的只能是一個。她曾經教過他如何寫“至死不渝”這四個字,他不明白這四個字的深意,但是他能夠明白它們所蘊含的重量,重如泰山,猶如男兒的諾言。
然諾重,君須記。
如今他忽然成了皇帝,母親卻開始給他張羅美人們,好像沒有滿足的時候。她以前教過他的道理,他沒有忘,她倒好像忘了個一乾二淨。後宮的身不由己,她應該是體會得最深的。
那個從未謀面的父王豈不是辜負了母親一輩子!幸而他所寵信的美人沒有生下皇子便被逐出宮廷了。這些故事都是滕久從母親那裡聽來的,他時刻銘記在心。他不想辜負別人,也不想辜負了自己。
來的人群裡還立著個異類,他站在諸位少女裡,芝蘭玉樹般挺拔顯眼。撩袍,屈膝,他的行禮大方自然,即使是半跪著,背依舊挺得筆直。滕久面對他,只好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雖然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抹威嚴,彷彿在嚴陣以待。“小郡王不必多禮,賜座。”
這就是剛剛繼承爵位的平伏小郡王,因為常年帶兵在外,行事作風都帶著軍人的硬朗做派。他與儲久從小玩到大,現在雖然已經君臣有別,但是他們的相處依舊沒有太多改變。平伏利落地坐在榻上的側面,轉過身,卻看到陛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滕久直直地看著面前有些陌生的小將軍,他開口想要體恤一番他帶兵衛國的辛苦,但儲久應該不會說這些身份有別的話吧。兒時的好友相見,應該是怎麼樣的?
他思量了一番,然後端起酒杯朝他敬去,“小郡王,孤敬一杯酒。”
話音一落,大家的目光都投過來。蘇苕妃子微微靠近他,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陛下,郡王體質有異,不宜喝酒。”她附在滕久的耳邊輕輕提醒道。然後坐直身體,一臉關切地拿走滕久手裡的酒杯,大聲地說道:“陛下,您大病初癒,不宜飲酒過度。您要與郡王開玩笑,也不能如此幼稚呢。”
滕久任憑她拿走自己的酒杯,耳邊聽到平伏爽朗的笑聲:“陛下您還是如此頑皮啊……”一時之間,都是應景的笑聲。丞相小女宋織兒掩袖斜眼去看面色微微泛紅的皇帝,噙著水般的眼睛黑幽幽一片。
一朵雪白的玉蘭花瓣悠悠落下,飄在了平伏寬闊的肩膀上。站在一邊的顧三小姐怔怔地看著這片花瓣。
作者有話要說:
☆、宴二
順著花瓣飄來的方向,顧三小姐抬頭望去,在看到樹上的一團黑影之後,她往後倒退了一步。
身後的許昭容一把扶住她,摸到她的手心一片冰冷。“你怎麼了?”她好奇地隨著顧三小姐的視線望過去,一道身影卻遮住了她的視線,正是回過神的顧寶綾。她行了個禮,用手絹抹走額角沁出的冷汗,“方才看到樹上有隻白貓,嚇了一跳。沒事。”
因為有男客在,諸位女眷都不敢嬉笑說話,有的以團扇遮面,有的嬌羞低頭,有人來搭話,也是輕言慢語,細聲細氣。更多的時候都在聽平伏小郡王描述他在沙場上的所見所聞。這些閨中女子都沒有見識過大漠風情,看著小郡王眉飛色舞的樣子,都不由得心神俱蕩。
連滕久也漸漸忘了手中握著的玉箸,沉浸在他所講的故事裡。
原來這平扶小郡王不是老郡王嫡親的兒子,而是流落民間的一個浪子。他與市井人物多打交道,性格爽朗散漫,也曾經學師茶館說書匠,說起故事來信手拈來,用語風趣,雅俗共賞。現在又有幾分軍人的俊朗,更是增添了一股魅力。
眾女眷聽到好笑的地方,吃吃笑聲不斷,聽到戰爭殘酷的地方,紛紛擦淚不語,所有情緒都被這小郡王牽引著走了。平伏講得興起,竟然也忘了這是王室酒宴,不能喧賓奪主,彷彿又回到了市井茶館,他講得興起,便拿起筷子敲瓷碗邊沿,高聲唱起西域的民謠,遼闊激昂,一時之間這株玉蘭樹下都是他高揚的歌聲。
許昭容以為陛下會生氣,她偷眼看去,卻看到陛下聽得正入迷,比這些養在深閨的女兒們還要嚮往的樣子。她心裡大惑不解,年少的儲久曾經隨軍外出過,回來的儲久曾經感嘆軍旅的辛勞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又曾說大漠風光雖好,天氣卻異常惡劣,如果可以,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時候太后還苛責他身為一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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