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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二話不說就試了毒……於是,她後悔了。這是她在這場人生遊戲中第一次感到後悔,還有恐懼。那時,她一把火燒光了自己的小藥房。
她很清楚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那些水泡不斷生長,擴大,然後水泡裡那些眼睛也會漸漸長大,睜開……她看著地上扭曲的人形,一步步按照她心中的回憶變化……接下來那些黑色的‘蝌蚪’眼睛完全睜開,成熟之後,水泡破裂,長著水皰的地方會爛成一個個流著濃液的**,遍佈全身,彷彿被蟲蛀過一般……
那就是……蟲眼。
地上的人終於斷氣,停止了活動,他身上一個個糜爛的**中開始有黑色細長的蟲子向外蠕動,藉著水泡破裂流出的膿水游到地上……
屋裡的人紛紛散開,奪門而出,屋裡只剩下冷遇,風師兄及絲絲三人。
當年,她曾在心底一遍遍問,無忌為何要如此恐怖的東西?是怎樣的仇恨讓他要如此造孽?無忌,你的仇人是誰?為何蟲眼出現在這裡,難道這裡也是你……
會是風師兄嗎?風師兄是無忌的仇人?
第十三回
一般所謂毒藥,或是毒草提煉,或是蛇、蠍、蛛等所分泌的毒液製成,所製毒藥都為死物。‘蟲眼’卻不同,這種毒藥本身,便是活蟲。
以特製的藥丸封住休眠中的幼蟲,一旦幼蟲入體,藥丸融化,毒蟲便以人體為巢,開始釋放毒素,將人體營造成適合自己生長的環境,而後在體表形成水泡,‘蟲’便在水泡中生長。待‘蟲’長成熟,水泡破裂萎縮,‘蟲’便離開破敗不堪的舊巢尋找新的可以排卵的場所……
這就是蟲眼的中毒過程。
倘若懂得方法,將這些離體的蟲收集起來,待其產完卵,孵化了幼蟲,便能夠再製新的‘蟲眼’。只是這方法與藥丸的秘方絲絲卻是不知,也不知道‘蟲脈’究竟是什麼,當年銀勾不肯說,她也不想再問。她無法想象那將是怎樣恐怖的東西。
一條‘蟲’飛快的在地面遊動,靠近已經僵住的冷遇,他愕然的看著眼前,連躲開也忘記。風師兄猛地拉了他一把,拉到身後,聲音艱澀道:“放火……把這個房間燒乾淨。”冷遇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風師兄一把把他推出門,吼道:“快去!”
冷遇抬起頭看著他,好似有許多話要問卻不知如何開口,終是放棄,轉身對家丁道:“沒聽到嗎?快去準備!”
有人慌慌張張的跑去準備柴火和油,剩下的人,誰都說不出一句話。
濃煙在冷家莊滾滾而起,灼熱的風中風師兄削挺的身姿顯得分外孤離,直到大火越燒越烈,直到火焰漸漸熄滅,直到一切灰飛煙滅……就算眾人散去,絲絲也一直站在他身後,他站多久,絲絲便陪他多久,沒有語言,只默默陪伴……
——小卓。彷彿是過了很久很久,天與地那麼久,風師兄才回過身來,透過一層黑紗看著面前的女孩。
她是個好女孩,一個好得近乎完美的女子,一個完美得近乎虛假的女子。
然而此刻,眾人已散,空氣中還殘留著焦灼的溫度,身後便是大火後的斷壁殘垣,他靜靜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心中竟為自己那種想法感到歉意。
他能覺出她的好,覺得她好得不真實——但如果這是真實呢。為何這世上就不可以有這般女子,為何有了,他卻不信?
他靜靜與絲絲對視,看得絲絲心裡發毛,面上卻依然寧靜,眼中透出對他毫不掩飾的關心。錦地羅教得好——死抗到底。
終於風師兄走近,輕聲道:“回去吧。”
回去吧,他已感到疲累……對方還會來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卻已經很累……哪怕是一會兒也好,在事情再次發生之前,只想稍稍的休息……
一番折騰,回到西祠院的時候已過中午,絲絲不忘在回來之前吩咐下人準備點清口小菜,只是風師兄依然毫無胃口,只靠座在躺椅上,靜靜的,彷彿小憩。疲憊的氣息一重重,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是絲絲第一次走進風師兄的臥房,擺設簡單,利落,卻太過乾淨,乾淨得有些冷清,不像有人在住的樣子。她突然覺得,原來房間整潔過頭,是可以讓人覺得空曠和寂寞……還有,一絲絲揪心。甚至可以讓人感覺得出,風師兄的心思,根本沒用在自己的生活。
絲絲甚至有種想要弄亂這個房間的衝動,只是她懷疑,就算她把這個房間整得揚揚亂,躺椅上的那個人也不會皺一皺眉頭,起來看她一眼。
打消她這種衝動的,是一具琴,擺在桌上,成為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