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馬正在慢跑而來。馬上的人,灰色的長衫被風吹得獵獵而起。
絲絲遠遠的看,忽見他的前方衝出幾匹馬來,攔住了道路。
絲絲見得其中兩人是在酒館那時見過的,竟是風無忌在鎮上惹了的人咽不下這口氣,召集了人手前來攔截。
風無忌卻是一個驚訝,一點表情也欠奉,冷冷的抽出劍,跨下的馬絲毫未停,直衝而去。一時間風裡血腥濃重,劍過之處幾聲哀號,其餘的人便落荒而逃。
他一勒馬韁,馬聲嘶鳴,轉身時如同靈犀一點,抬頭向遠處的山坡看去——絲絲纖細的身形在風裡衣袂翩然,四目相接。他勒住馬,靜靜對視片刻,絲絲從他的眼中依然看不到絲毫波動。
她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在風裡模糊而又脆弱,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散了。
風無忌略略分神,注意一下身後。
絲絲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她注意跟蹤的人。
他依然會去注意她的安全麼……他的眼睛,明明是服過了'忘情'的眼,無波無瀾,無慾無情。
他要離開,從此相忘於江湖,不再相見。
——你要去哪兒?
——孤雲野鶴,何天不可飛?此去,別過。
一樣的話語,同一個人,卻有了不同的境意。無痛,無傷。
風無忌收回視線一甩馬鞭,向著遠方行去。
絲絲靜靜望著他遠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她記得,清尊樓重逢那一夜,她的眼淚落在他的指尖,那是他們之間唯一一分情孽。是情,便成孽。風吹得髮絲飄動亂了視線,寒水站在她身後,不曾催促,只默默陪著她,直到她淡淡開口:“我們走吧。”
寒水伏下身重新背起她,腳步平穩卻緩慢,一步步緩緩而行。背上的人似乎吸了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直過了許久,才恢復原有的聲音,肯開口說話。
一步步,腳步緩緩,他們漸行漸遠。
“寒水……你說,缺月什麼時候會回來?”
“不知道。”
“她不會真的就這麼當君御清的小老婆吧?”
“……不會。”
“那等她回來,我們三個一起聚一聚喝個酒……我們還從來沒有一起喝酒過呢……”
“……”
“哎,誰都不許叫風殘月來。”
“……”
“……寒水,有沒有人說你這人很悶啊?”
“……”
“你倒是跟我說說話,你這性子,以後怎麼討老婆啊……哎,寒水你別不理我,我不說你了還不行麼,你別學臭白蓮小心眼兒麼,哎,寒水,寒水……”
“……”
“你再不跟我說話我可要哭了……真要哭了……”
“……”
“嗚……死寒水連你也欺負我……”
“……”
背上的聲音越哭越響,終於伏在他身上放聲痛哭,眼淚漸漸濡溼了後背的衣服。他依然一步步緩緩地走,背上的人為什麼而哭,似乎已經沒有深究的必要……
又有什麼關係……
……
……
鏡裡花難折
第一回
紅地草,血疾子,墨香……究竟是缺了什麼啊!?
一片濃濃的白霧在門口徘徊不散,屋裡充斥著刺鼻藥草味兒,隨著鍋裡的蒸汽嫋嫋散發。屋裡屋外,都是白茫茫混沌一片。
“新月”就蹲在這片白色的混沌裡,以她為中心藥草鋪了滿地,抱著自己的頭苦思不得。
究竟有沒有一種材料可以代替百日成霜?啊啊難道真的要她像東籬先生最初那樣做的,用百日成霜來抵抗他體內淤結的毒嗎?可是副作用……
絲絲頂著一對黑眼圈從藥草包圍裡站出來,自己都不記得在這裡苦惱了多久,她有多久沒吃飯睡覺了?
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外,透過白霧依稀可見院子對面關閉的門……已經半年了,缺月還沒有回來。想想過去缺月在的時候,她每次這樣鑽牛角尖悶在屋裡研究毒藥不出門,缺月雖然嘴上不會說什麼,卻每次都按時將飯菜放在門口。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腿都已經蹲麻了,思路卻完全鑽了死衚衕,只能暫時放下,做點別的轉移下思路。開啟櫃子,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櫃子裡存的千年紫須參已經用快完了。這不成,小九昏迷多年幾乎不能進食只偶爾給他灌點流質食物,可全靠著千年的紫須參吊著他的命呢。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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