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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轉交給來順亦可,而董鄂烏蘭則孤身一人去了壽康宮。
今兒個天氣不錯,高空一片蔚藍,她站在宮殿外候著,料想此次太妃也折騰不出啥新鮮玩意兒,還珠格格發明的“跪得容易”她綁在了膝蓋上,腳底也置了軟綿綿的鞋墊兒,嘿,全副武裝好麼?
董鄂烏蘭得意得很,卻不料傳話的宮女兒道太妃今日身子不適,需靜養。這意思便是攆人了,董鄂烏蘭挑眉,嘖,今日竟然沒想方設法的難為她?莫非博果爾上次的母子促膝深談見了效?
無論怎麼著,董鄂烏蘭還是十分非常開心的,她與水琤約好了宮門處交會,於是她便甩著帕子慢悠悠的往宮門口兒踱去,至於那封信,她相信只要順治看了,勢必還是會見她一面,所以一切尚算順利。
行到宮門口兒邊,董鄂烏蘭垂著頭撥了會子手指,稍待片刻,不經意一抬眸,便瞅見水琤向此處奔來的身影兒,而她後頭還跟了一人,正是來順。
當從他口中聽到福臨宣她覲見時,董鄂烏蘭面兒上並沒有多少詫異,但心底還是有些吃楞,畢竟比她料想的快多了,幾人一道兒行去清心殿,董鄂烏蘭略掃了來順幾眼,從前蓮娟兒與他走得近,兩人混混鬧鬧的,她一旁瞧著也覺得十分生趣。
想了又想,她還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掛念,開口問道,“我記得先皇后身邊兒有位喚作蓮娟兒的宮女,瞧著伶俐得很,不知眼下……”
來順躬著身子恭敬回道,“萬歲爺體恤她伺候先皇后盡心,已提前放出宮去了。”
原來如此,董鄂烏蘭鬆了口氣,不再多言,心底琢磨著待會兒見著福臨該如何自圓其說。
行到書房,木門兒被來順推開,董鄂烏蘭深吸一口氣,右腳跨過門檻,待人進去,身後木門“吱呀”一聲被緊緊合上,不知為何,她竟覺得前所未有的緊張。
斂了斂驚慌的心情,董鄂烏蘭謹慎的抬眼,順治端坐在書桌前,視線聚焦在紙面兒上,表情瞧不出端倪,他右手隨意的持著紙張,米黃色信箋躺在他手肘前的桌面兒上。
正是她要水琤轉遞的那封信。
董鄂烏蘭行禮請了安,忐忑的靜待他出口詢問,但時間悄噠噠的流逝,書房裡卻寂靜的令人心悸,她略有不安,抬起眼皮淡掃了一眼,恰巧對上福臨睨著她的雙眸。
心底一怔,董鄂烏蘭握緊手心,她竟然看不清他眼中藏著的深意,那雙眸子像蟄伏在千尺深潭之中,叫人怎麼都無法追尋探入,這是以前的他從來不會有的眼神。
忘了要收回對望的視線,董鄂烏蘭傻傻的凝望著他,忽而耳畔響起淺淺的輕呵聲,順治似笑非笑的率先抽離,眼眸轉移到手裡的信紙,不甚在意的撣了撣紙張,瞬間斂了方才的笑意,“你究竟有何目的,一封信而已,也值得小題大做?”
他手輕微一揚,那張信紙頓時洋洋灑灑懸空,悠哉的盤旋落地……
看著寫滿筆墨的紙張墜在雙腳前邊兒,董鄂烏蘭垂著眸,依稀尚能看出上面的一些漢字,那正是昨天她親自書寫的。
順治不再搭理她,顧自拿起堆在一旁的奏摺瀏覽起來,彷彿方才的一幕根本就激盪不起任何漣漪。
董鄂烏蘭抿唇,扭頭瞧著窗外,常青樹的一角傾斜入窗成景,是她無比熟悉的畫面,她兀的回眸看著那一抹人影,啟唇淡若清風道,“如若不值得小題大做,萬歲爺為何還要親自召見民婦?”
還召見的那麼急?
後面的話董鄂烏蘭收了口,沒有繼續吐出來,先前的娜木鐘究竟是被他恨著亦或是懷念著,現在都不重要!
福臨猛地從堆疊的卷冊中探出頭,眸子森幽,隱隱似泛著冷光,他嘲諷般的輕哼一聲,一把推開遮住視線的卷軸,有些甚至骨碌碌的從桌上滾掉在地面,系線鬆懈,卷軸緩慢的展開……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福臨略昂下顎,充滿鄙夷道,“朕不屑於瞭解這類東西。”說完眼神朝木門瞥了一眼,那含義不言而喻。
叫她來就是為了親自趕她走麼?
董鄂烏蘭輕笑出聲,卻見他眉線緊擰,陡然冷瞪著她,一副風雨欲來的狠厲。
她有些笑不出來了,如今的順治可真是開不得一絲玩笑,董鄂烏蘭非但不轉身離開,反而往前踏了一步,又一步,立定在順治桌前,俯視他蹙起的濃眉,“民婦沒有騙您,當年壩上草原時,萬歲爺當真覺得先皇后只是貪玩溜出去而已?”
順治不答,眼神自始至終狠狠盯著她。
董鄂烏蘭咬著唇,有些不清楚這話要該怎麼扯下去才算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