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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就僵住了。方採菱當初離開方家的時候年小,對老子已然沒印象了,而方采蘩當初本就五六歲記事了,加上她又不是真正的孩童,即便方修文瘦削許多也蒼老了些,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手中柴棒一下丟到地上,趕緊喊道:“菱姐兒別砍,那是爹爹!”
“快住手!老天,二姑娘你做什麼,那可是老爺!”方修文和胡氏夫妻分開多年重逢,老牛頭知機地帶著僕從躲在一旁根本沒跟著往裡走。聽到方誌遠的叫嚷,老牛頭才抬頭,一看,直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大喊著一邊飛奔過來。
“狗……爹……大姐你說什麼?”方採菱手中菜刀猶自舉在耳邊,聽到方采蘩的話後生生頓住,狐疑地盯著方修文猛瞧。方誌遠也傻眼了,因為停頓太急收不住腳步,一頭栽倒在地,頂門槓正好打在自己腿上。
胡氏心疼極了,大力甩開方修文跑過去拽兒子起來,方修文緊隨其後。“遠哥兒,摔疼了沒有?”方誌遠搖頭,抬頭盯著方修文,圓溜溜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方修文矮身蹲下,啞聲道:“遠哥兒,我是爹爹。”方誌遠沉默著,稍後看向胡氏。胡氏憐愛地摸著兒子的頭道:“遠哥兒,他真是你爹爹,你叫他一聲吧。”方誌遠一把抱住胡氏的腰,稍後又回頭盯著方修文,那聲呼喊卻始終不發出。
方修文神色黯然,轉而看向方採菱和方采蘩,當初父女分離的時候,兩個稚齡幼女,如今大的已然身姿婀娜俏麗無雙,小的也亭亭玉立眉目如畫。若是走在街上,他興許都認不出來這是自己的親骨肉。
此刻大的帶著似驚似喜似怨的眼神望過來,嘴唇翕動了片刻,喚了聲“爹爹”後再無言語;小的則彷彿看陌生人一般看著自己,嘴唇緊閉眼神冷漠。身為人父,卻讓自己的親生骨肉連喊自己一聲都不願意,方修文只覺喉嚨發緊胸口悶痛,羞愧得無以復加。
胡氏嘆了口氣,倒也不忍心逼孩子,方修文自己造的孽,活該他自己受著。胡氏拉著兒子的手,淡淡地道:“外頭冷,咱們還是進屋說話吧。”
方採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跟著進堂屋,而是扭身回了灶屋。方采蘩想了想也回了灶屋,堂屋的炭盆還沒燒起來,看老爹他們,倒像是連夜趕路來的,雖然心裡有些疙瘩,但這大冷的天她也不忍心叫老爹凍著。
方採菱雖然不願意喊方修文,但見姐姐準備炭盆,還是主動幫忙。姐妹兩個一個鏟火一個拿炭,疾步奔往堂屋。堂屋裡胡氏已經三言兩語說了那晚的經過,方修文聽完臉色很不好看。
看到兩個閨女進來,方修文哽咽著對方采蘩道:“蘩姐兒,你受了大苦了!好孩子,難為你小小年紀這般勇敢,為了護著弟弟妹妹不惜犧牲自己。菱姐兒也很難得,都是爹爹不好,叫你們受了那般大的驚嚇,幸好你們遇上了好人,不然爹爹幾輩子都贖不回自己的罪過。”
老爹眼眶通紅,神色極為愧疚,方采蘩終究還是不忍心,開口勸道:“事情已然過去了,爹爹何須自責,這樣的突發事件誰也料想不到的。”
老牛頭見方家姐妹生火,忙搶身上前道:“讓小的們來吧。”另一個下人也道:“是啊,怎麼好叫姑娘親自做這些粗活。”胡氏哼了一聲:“她們不幫著做這些粗活,這些年咱們娘幾個早餓死了。”
方采蘩請示胡氏:“娘,家裡頭一下來了這麼多人,恐怕飯不夠吃,得重新再煮了。”胡氏點頭:“那就重新煮吧。”
方修文卻擺手道:“不用,我們隨後就走,回頭隨便買些吃的就成。”胡氏釋然,看著身著便服的前夫道:“你是抽時間偷著來的,要急著回去吧。”
方修文揮手對下人道:“老牛頭你帶著他們去灶屋烤火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老牛頭點頭,帶著其他幾人退了下去。
屋內只剩下自己一家人,方修文立馬對胡氏道:“筠娘,你就聽我的,趕緊收拾東西,帶著孩子們立馬跟我走吧。我這次是特地跑來接你們的,萬盛那邊的知府還沒到任,我還是代理知府,即便我做了周密的安排,還是不能離開衙門太久的。我租的船在碼頭上等著,咱們今日就得走。”胡氏一愣,她本來以為前夫只是來看看,並不是來接人的。
見胡氏半天不回應,方修文蹭地站起來,指著胡氏臉上的淤青道:“筠娘,我知道你怨恨我怨恨我娘,不想立馬回方家,我本來也不想催你。可你們住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你不知道當我看到樊陽州府那邊傳來的訊息,說是和錦縣令上報他們縣一個叫郭家窪的村子遭遇流民搶劫的時候,差點沒急死。幸好再往下看,看到沒有死人才大鬆了一口氣,然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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