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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采蘩腦子裡閃過方修文當年英俊瀟灑的模樣,心裡也忍不住難過起來。可想到胡氏這些年帶著幾個孩子,日夜操勞殫精竭慮地,心裡越加不好受,忍不住狠狠地道:
“爹爹這樣固然可憐,可娘更加可憐。雖然說大人的事情,咱們小孩子不好插嘴。可爹爹日子難過都是他自找的,他既然放不下娘,不喜歡明氏,當初就不該因為明氏惹娘生氣。娘不生氣就不會與他和離,咱們一家子又怎麼會分開!”
老牛頭跺腳:“當年老爺是被冤枉的,太太怎麼就不信呢。是老太太被明氏花言巧語哄住了,加上太太又沒生下哥兒來,就設計冤枉老爺叫太太誤會。老爺至始至終是清白的,他根本就沒……”
忽然想到這樣齷蹉的事情跟小姑娘說不合適也說不清楚,老牛頭及時剎住話頭,含糊道:“反正老爺和明氏沒什麼,是太太自己上了當誤會了老爺。”
方采蘩將信將疑,苦惱地道:“無論如何我娘是不相信我爹的,她一心不想再和方家有瓜葛,看到你來了一準生氣,你還是離我們遠點吧。”
☆、第6章 書信
“太太不相信,大姑娘得幫著勸說啊。之前就你和二姑娘,橫豎將來要出嫁,不回方家也就不回吧,可如今有了大爺。大爺跟著老爺讀書,將來的前程肯定要比現在窩在這裡強。可憐老爺至今還不知道太太生了大爺。嘿,還真是老天作弄人,當初老爺若是知道太太懷著身子,肯定不會答應太太和離的。”老牛頭不愧是跟著做官的方修文身邊混了多年的人,勸說的話一下就說到了點子上。
果然老牛頭知道了方誌遠的存在,方采蘩暗自感嘆,同時不得不承認老牛頭說的是不爭的事實。這社會等級森嚴,方誌遠跟著做官的爹,科舉之路絕對要平坦得多。再說即便不為方誌遠打算,單就老爹若真的沒碰過明氏,自家老孃興許就會原諒他,然後一家子團聚不是皆大歡喜嗎?
老牛頭察言觀色,見方采蘩神色鬆動,忙道:“大姑娘也覺著小人說得在理是吧,不然大姑娘帶著小人去見太太?”
方采蘩想到胡氏對方家的憎惡,還是搖頭拒絕了。見老牛頭很是失望,她又忙著解釋道:“我娘性子剛烈,當年又是傷透了心,一心和我爹恩斷義絕的,要叫她一下子就原諒我爹談何容易。我若是貿然帶你去見她,她只怕連我一道罵。還是等我先跟我娘透透風,瞧瞧她的反應吧。”
老牛頭點頭:“還是大姑娘瞭解太太,那就照著大姑娘說的辦,好在老爺早想到這層,特地修書一封給太太。大姑娘儘快將這書信給太太看,看太太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小人出門太久不回去覆命,老爺肯定會著急的。”
“我爹還寫了書信來啊,那好,那就好辦多了。”大人的事還是大人自己說的好。“書信給我吧,我回去就給我娘看。”方采蘩伸手向老牛頭要書信。
方采蘩太引人注目了,她跟一個陌生老頭說話難免會引起人的注意,街邊已經有人在往這邊望。老牛頭怕引起別人的誤會,便用自己寬大的斗笠攔著將書信遞了過來,直到方采蘩將書信放進袖中才拿開斗笠自行走開。
方采蘩去廖記買了餅之後急匆匆回了自家鋪子。孃兒四個吃完餅,方誌遠去了學裡之後,方採菱也去了繡房。堂屋裡就剩下胡氏和方采蘩,方采蘩趕緊將自己碰到了老牛頭一事告訴了胡氏,並將方修文的書信推給胡氏看。
胡氏果然反應很激烈,咬牙道:“姓方的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咱們都躲到這裡來了,竟然還叫他給打聽到了!我兒別信老牛頭的話,那都是姓方的教他這麼說來矇騙你替他傳話的!”
方采蘩勸道:“是不是鬼話,娘還是先看看我爹的書信再說吧,萬一是真的呢?”
“怎麼可能是真的,娘當年可是親眼看到你爹和明氏在床……呃,娘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任憑他方修文如何舌燦蓮花都休想再騙得老孃相信他。姓方的母子都是言而無信的小人,當年……”
胡氏正要長篇大論控訴前夫前婆婆的諸般無恥,可看到閨女靜默的臉,神色瞬間僵硬,黯然道:“蘩姐兒,你,你其實還是想跟著你爹他們吧。也難怪,跟著娘受窮,你又生得這般模樣,嫁個市井小民確實太過委屈,罷了,你爹若是真想接你們,你們就去他身邊過活吧,娘不會怪你們的。”
方采蘩大聲道:“
娘說什麼呢?您以為我勸您看我爹的書信是為了離開您去我爹的身邊啊。我是覺著興許我爹真是冤枉的,他若是沒有背叛娘,這些年一直不搭理明氏,娘就該原諒他!”
見閨女激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