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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林大娘頓了一下,輕搖了下頭,再往前走,步伐就快了點,不像之前那般裝得閒庭信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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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木從接到小將軍請託那日,就日夜不休,馬不停蹄前來悵州。
他一路行的是官道,但為趕時間,只有每隔五日才在驛站休息一晚,一晚頂多就泡個腳消消乏而已。
到達悵州,他也是嚇了一跳。他聽過悵州盛名,但從不知悵州繁華至此,來往路人不休,白煙不滅。這來往之人錦衣緞服不知凡幾,連布衣者也是上下整齊乾淨,過往兒童笑顏奔跑嬉戲,挑擔的擔夫聲音嘹亮,中氣十足,一路行來,看呆了他的眼。
悵州林府也果真是有名,他沿路打聽,一路就有路人與他指向此處,指路之間好奇瞧他,也僅是好奇,並無惡意。
到了林府,悵州的悶熱更是讓他冒出了一大身汗,身上惡臭無比,他原本不想失禮,近大門之前還想著去打尖買身衣裳換來見人,但一想及臨走前小將軍與他一揖到底,沉聲說道拜託奶兄的那一幕,他也不敢浪費這半日了,匆匆上了門來。
所幸,所傳的林府是積善之家果然名不虛傳,他一身惡臭衣裳襤褸,門口迎客的家丁不知他來意即笑顏相對,聽他道明來意,笑容更是熱切,殷切迎了他進門入座,不多時,茶水就上了,管事的諸人也都來了。
刀家乃京城名門,洪木是刀家家奴,從小跟在小主上身邊,本已見識不俗,但坐下這半個時辰內,還是被林家的富貴驚得頗有幾分心驚膽顫。
他這茶水已經上了三道,每一道都有不同,其中的第二道就是刀家只有老太爺才能一啜的詠春茶。
另外二道,香不減詠春,不知價值幾何。
搬與他面前的長桌上已經擺滿了近三十道點心醬肉。
且不說這些,光是桌面與他髒鞋所踩之地,光如鏡面,初進客堂,洪木看著鏡面上自己那衣裳襤褸的汙髒模樣,饒是他面對千軍萬馬也能面不改色,也是頗有幾分拘束了起來。
好在前來與他說話的一個管事娘子和男管家都溫和有禮,且會說官腔,對京城之事也熟知一二,與他談話時殷切誠懇,這才減退了他幾分的不適。
只是等這與他說話的說是林府大娘子身邊的管事娘子和府中男管事相繼走了,穿得比他整齊潔淨時還要好上一分的家丁上下為他端茶送水,洪木的尷尬又來了。
只是沒等他緩過來,正客氣謝過一臉熱情笑容,邀請他吃點細面的僕人時,就聽門口傳來了一個輕脆的聲音,“家裡來了貴客,我這才出來迎客,實乃失禮,有失遠迎,還請客人見諒一二。”
那話音是京腔,字字利落,但又不急不緩,似是帶著三分笑意,未見其人,卻讓人聽出了幾分如沐春風來。
這就是江南的娘子?
洪木站起身來,頭半低,抬眼往門口看去。
第24章
那娘子還未進門,洪木只聽身邊先前熱情相待的家僕一個箭步往前走去,欣喜道:“大娘子來了。”
又回頭與洪木道:“這位遠道而來的壯士,我們家大娘子來了。”
為招待洪木這位遠道而來的京城人士,林計安排的都是會說官話的家僕。在林家,能說官話的不多,這一位招呼洪木的也是林府的三等小管事了,見機行事的本事相當了得。
林大娘進門,就朝巧僕輕頷了下首,往那位刀小郎君的義兄望去。
洪木聽聲音還道是個如北方娘子一般爽利的女子,哪想只見一清清雅雅,行如輕風的小娘子走了進來,其白衣勝雪,柳眉俏鼻紅唇,處處皆秀而精,就如畫中人一般。
洪木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一腿往前跨了半步,當下就半跪下拱手道:“末將洪木,乃刀家軍黑豹旗刀軍長旗下百夫長,代刀軍長刀藏鋒前來與林府泰山大人林大老爺見禮……”
他朝主位那方垂下了首,兩膝跪下磕了個頭,隨即,這個像把乾脆利落的刀子一樣的漢子轉過身來,維持先前半跪之姿,低頭與林大娘接道,“末將洪木見過林大娘子。”
林大娘這是第一次見識壬朝的軍容軍態,還真是被洪木這個高大的北方漢子表現出來的果決鋒利震撼到了。
她知道她父親給她訂的那位刀小郎是刀家嫡長孫,他承了皇家給予刀家最大的榮耀,那就是每一任刀家嫡長子都可組建一支人數達五百人的刀家軍。
她訂的這一位就承了五百人,拉旗為黑豹,現旗下入了一百六十八人。
這位是百夫長能管百人,估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