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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問吧。”皇帝閉上了眼,接過了內侍拿過的狐毛毯蓋在了腿上,靠著椅子長舒了口氣。
他是真累。
一群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天天干渾事,臣子嘛,有二心難免的,但親手帶在身邊長大的太子說他心冷啊,他這聽著啊,心裡是真寒。
真的寒。
“那皇上,臣就開始了。”
“嗯。”皇帝懶懶地應了一聲。
“慶和六年,礫王秘信太子,信上寫道,太子身世另有隱情,這是礫王親筆原信,請各位大人過目……”左義明把原信先交到了其王手中。
等看了一輪,左義明收回信,又拿出兩封,“慶和八年,太子寫信於礫王,道他有讓米糧增產的方子,讓礫王給出他的誠意,同年,礫王回信,給了太子一萬兩黃金,和一批死士……”
左義明把兩封信交到了其王手裡,等看過一輪,又拿出一本厚冊,“這是悵州直抵京城聖上案頭的奏摺,沿路官驛所記的記錄,這裡有一筆,記載著當時的悵州知州任耀宗有一封密摺要獻給皇上批閱,任大人,可是?”
“是。”
“請問,您是幾月送的密摺?”
“十一月,十一月八日那天著差人上路的。”
“皇上,這是從遠離京城四百里的小城九里鄉的官驛所調的記檔,上面記載任大人奏摺到達的日子是十二月一日,下官算了下差人腳程,與任大人所說的日子相差無幾。”
“嗯。”皇帝又懶懶地輕應了一聲,“接著說吧。”
“這本,和這本,是十二月底密摺派往戶部,送到戶部處的各門官員經手記錄,從其下的官員記檔簽名來看,最後的簽名是戶部侍郎林彬,林大人現在就在外面,可進來指認當時他把密摺交給了誰……”
“行了,”一直眼觀鼻的老國舅這時候抬起了眼,“繞這麼大圈子,也不嫌煩。”
他看向皇帝,淡道:“您瘋這麼多年,舒坦嗎?”
第70章
“呵……”皇帝輕笑了一下,眼是冷的,“老國舅的意思,朕不是很明白啊。”
“您也別叫我老國舅了,”穀子甘抬著老眼也冷冷地看著皇帝,“我擔不起您這一聲舅舅。”
皇帝的臉上,頓時沒笑了。
“當年皇后也是養了兩隻白……”
“穀子甘!”這時,皇帝大掌揮向龍桌,怒吼,“你閉嘴!”
“我閉什麼嘴?”穀子甘也抬高了聲音,老臉鐵青,朝皇帝逼近了兩步,引得隱於宮殿兩側的帶刀侍衛頃刻拔刀逼近了他。
穀子甘熟視無睹,對著尖刀又往前走了一步才停下,咬牙切齒地道:“難不成你們兄弟不是白眼狼不成?你們瞞得了天下所有人,瞞不了老夫!”
“閉嘴,朕叫你閉嘴!”他咬牙切齒,皇帝也是一字一句,“不閉,朕讓你永遠都張不開這張嘴。”
“哈哈……”穀子甘揚頭大笑,“活像老夫今天還活得出去似的。”
“您這是,”皇帝突然笑了一下,把剛才大掌震倒的筆筒扶了起來,臉色突然如沐春風般和睦了起來,“是要跟朕作對到底了?”
“你這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的東西,當然如果不是我妹妹心軟,收養了你們這兩對忘恩負義的狗兄弟,豈有……”穀子甘說到這,止了話。
皇帝已經抽出了侍衛腰間掛著的另一柄腰刀,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朝穀子甘淡笑:“說,接著說。”
“你也就只會這點把戲了,”穀子甘不屑地看著他,“你成天瘋瘋癲癲的,是夜裡有鬼找你,睡不著覺瘋的吧?”
“嗯……”皇帝撫了撫昨夜一夜未睡,看了一夜摺子有點疼的脖子,還仔細認真想了想,回頭就朝穀子甘一笑,“還真不是。”
像昨晚,他只是想看一看能不能從各處擠點錢出來,把幾個新的城邦的路修出來,連上官道,這樣走商也好,百姓遷徙也好,都方便。
哪想一看,一想,就是一宿。
當然了,這本來應該是戶部跟工部商量個道,呈到他案上讓他批的,可他們不幹,那他只能自己來幹了。
“呵,”穀子甘譏諷地笑了,“要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跟你討不著的公道,鬼會討回來的。”
“也是,那朕就等著你討回去了。”皇帝說完,揚起了手,一刀朝穀子甘劈去。
這時,太子閉上了眼,而站在林懷桂面前的刀藏鋒手往後伸,飛快護住妻弟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