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屋頂,開始冒騰出絲絲熱氣。
殘魂眉間的冰霜消融。他收回手,垂了眼瞼。
方才他不垂眼瞼,瘋道士好歹還能看到他的眼睛,儘管從雙那眼睛裡看不出什麼資訊,至少比完全封上的好。這是殘魂第一次表現出如此執著的一面,瘋道士的心,先軟了下來。
他想了想,開口道:“若不告訴為師原因,休想拿到月鑑!”語氣堅決,聽著似乎毫無商量的餘地,其實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
殘魂低眉思索片刻。
瘋道士認真地看著他,不肯放過哪怕是一絲的神情變化。他一手帶大的徒弟,他自然是瞭解的。殘魂此番突然來此探看虞西黛的過往,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果不其然,看殘魂現在這模樣,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問這個問題,更是讓殘魂給他自己一個理由。好好想想,他這般執著到底是為何。
不至於做出毫無目的可言的事來。
“心煩。”殘魂口中緩緩吐出這兩個字,末了一會兒。補充道:“意——亂。”他閉上雙眼,細細感受從大陸另一端,從“那個自己”身上、靈魂傳來的感覺,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心,卻被瘋道士的一陣狂笑驚擾了沉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煩……你就可憐兮兮的一魂一魄你說你心煩……真是笑死老道士了。”瘋道士笑著,一邊捂著肚子,似乎笑到肚子都疼了,不顧殘魂投來的冷冷的目光,繼續道:“還意亂呢,溼淋淋的貂子還睡在外頭,你的心你的意都只是一隻小貂子而已,心煩意亂,我可記住了下次說給老禿驢聽,那傢伙定很久沒笑過了。”
殘魂也不惱,畢竟這兩個詞還是以前他聽了瘋道士的生動描述後才知曉的。惡魂與主“愛”的魄在一起,他能表現出的只有殘暴、邪惡和愛。可如今,那殘暴和邪惡都被瘋道士淨化了,惡魂已經被漂白,“愛”是從未表露過的,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瘋道士弄錯了。
和惡魂在一起的根本不是愛,而是別的。
不然他怎麼會到現在都不知道“愛”這種情緒是什麼?連對“喜歡”的瞭解都很茫然。
殘魂靜看著瘋道士笑了又笑,突然開口道:“我要下山。”他的聲音低沉醇朗,是虞西黛感嘆過永瀟所未有的。
那樣一張嚴肅起來能和冰山相媲美的俊揚的臉,卻整天都嗲聲嗲氣用孩童般天真的語氣說話……殘魂收回神思,難怪虞西黛每次背過身去時都會有那種表情——
那應該能稱之為厭煩吧?或是厭惡?
只可惜沒有心,無法感受。他神思突然有些恍惚,如果虞西黛從來都未露出那樣奇怪的神情……該有多好。
她,真的討厭那個未長大的孩子嗎?
——討厭。
他低頭,看了看沒有紋路的飄忽的手,微微出神。似乎自從虞西黛的命軌出現異數之後,他懂得的關於情緒的詞,越來越多了。
即使無法切身體會那些詞代表的情緒究竟是怎樣的。
他是被從永瀟身體裡剝離出來的一魂一魄,因為呆在瘋道士身邊,魂魄吸收了天地靈氣,比永瀟身體裡剩下的二魂六魄更具有靈性一些。倘若有一天他回到那個身體,定將由這一魂一魄主宰身體。
跨過半塊大陸,他能感受到永瀟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閉上眼睛,能隨永瀟的眼睛看到他眼前的事物,自然,也能看到虞西黛。一個陌生的女人是無法引起他的重視的,就算和永瀟走得近,也不能讓他多看一眼。
永瀟幼時,縹碧引誘他那次,他也未曾多關心過。只是這次不知為何,不知為何他就突然多看了虞西黛一眼,或許是因為永瀟對她表現出的莫名的喜歡,或許是她對永瀟表現出的關愛與待他如常人一般的態度,讓他看到了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
比深棕色還要更深,卻又不是漆黑,那樣一雙不含雜質的眼睛,似乎能透到她心裡去,笑起來彎彎的,用讚許的眼神看著永瀟。
沒有嘲諷,沒有刻意地討好,沒有永宅其他人對痴傻兒特別的關心。
如待常人一般。
那樣看起來像太陽一般的笑容,是怎麼來的呢?
永瀟也總是笑,他不知該用什麼形容永瀟的笑容。這天山之巔,除了冰冷的雪,刺骨的風,就是稍帶了暖意的太陽。虞西黛的笑容就好比是雪後暖暖的太陽,永瀟的笑容最多隻能算是那一抹藍天,讓人看著舒服點罷了。
驀然回神,只見瘋道士一手抱著月鑑,一手在他面前來回晃動,等他回神了,才氣鼓鼓地說道:“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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