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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給她正眼看。
卻總能在不經意間看到那個女人眼底流露出的悲傷。
當時他還想,那大概是那女人一貫的手段,一副嬌弱不堪的模樣,博取男人的同情與憐惜。這樣的女人看著似乎柔弱沒有心機,其實最有手段。
他皺著眉頭說柳姨娘已經去了,那嬤嬤聽了,竟掉了幾顆淚。說柳姨娘平日裡最體恤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沒想到那麼好的一個女子,年紀輕輕竟然就那麼去了。
他不想再聽下去,準備離開,卻被嬤嬤拉住。
“大少爺,應當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聽出老嬤嬤話裡有意思,他停下腳步。
“大爺的生母並不是夫人,而是柳姨娘。”那嬤嬤說。
他覺得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難不成這老嬤嬤是受了那女人的什麼好處,如今竟然說這種話。難不成是想改變他對那女人的看法?可她已經死了,現在改變看法又有何用?
這樣矛盾的想法讓他留了下來,叫老嬤嬤將事情說清楚。
老嬤嬤走後,他吩咐人下去找當時留在京都沒有隨永老爺回豐城的下人們。那些人大多已經不知去向,只找到幾個當時跟著老夫人或柳姨娘的丫鬟,那些丫鬟如今都已嫁入京都平常百姓家,生活較為拮据,他給了她們一些錢,她們將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他回到豐城,又費了不少勁,私下找到了幾個被老夫人趕出永家的下人,威逼利誘,令他們說出了他們所知道的。
知道真相,他只是想笑。
原來,原來——
那個被他叫了十六年“孃親”的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娘,而那個受了他十六年冷眼的女人,才是真正生他的母親。因為自小就聽慣了老夫人的指揮,所以連親生兒子都能拱手相讓。他哪是什麼天之驕子,只是一個庶出的孩子罷了。
若不是永瀟小時候那場病,現在永家的主人一定不會是他。
他還屢次把他生母的牌位扔出祠堂,好在老夫人當時還想在他心裡樹立大方的形象,假意阻了他幾次。那個晚上,他偷偷進了祠堂,將柳姨娘的牌位抱在懷中,雙膝重重地跪了下去。
娘——
是孩兒不孝!
原以為老夫人對永瀟的寵愛是愛屋及烏,因為愛極了永老爺,所以就算不是自己所出,對永瀟也像對親生兒子一樣好。
老夫人還告訴他,讓他對永瀟好一些,不但是因為他是他同胞兄弟,這樣做還能在下人面前樹立慈愛的形象,不讓下人們認為她是個偏私的女人。
那些他都相信了。
如今想想,當真是好笑。
只不過念著這些年老夫人對他也不差,養育之恩實不能忘,就算她以強勢的態度從柳姨娘手中搶走了他,卻從未虧待過他,也是將他當親兒子一般的疼。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從小就給生母臉色瞧,是一個白眼狼。
不過這種想法持續不久,在他第二次進京回來後徹底改變。
他遇到了當時貼身服侍柳姨娘的一個丫鬟,那丫鬟後來嫁給了京都一個小藥鋪的主人。天天與熟悉藥物的丈夫在一起,丫鬟無意間發現,以前出現在柳姨娘身上的症狀,似是中了某種慢性毒藥。
那症狀並不是很明顯,就連永老爺都未發現,柳姨娘不會主動和永老爺說,只有她們那些貼身服侍柳姨娘的人,才知道個一二。這種毒藥中的一部分平日裡經常會被人當成香料,深受女子的喜歡。中毒後就連大夫也沒辦法查出個緣由,只有他們這些接觸過這種毒藥的人才能看得出來。
中毒後表現出來的症狀還和另一種體虛的症狀很是相似,十有八…九會被大夫誤診。
這也是後來永老爺給柳姨娘請了那麼多大夫,都治不好柳姨娘病的原因。
丫鬟說,看柳姨娘離開京都的前幾天,那症狀似乎已經——
是垂死的徵兆了。
柳姨娘確實是在回豐城後不久去的。
而在那一瞬間,原本心中對老夫人的一點感激,終於變成了恨。
那個看似慈愛淑德的女人,竟是心腸最為狠辣的。一點一點,不知不覺中害死了柳姨娘,還間接害死了永老爺。
——他清楚地知道,永老爺是因為失去柳姨後過於悲痛,才撒手人世的。
而他,認賊做母這麼多年,竟還想著要感謝她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將對柳姨娘的虧欠全部都補償到尚在的人身上。柳姨娘若是在天有靈,又該用怎樣憂愁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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