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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前塵往事。
前世的她從小就很獨立,很少會有向家人撒嬌的時候。記得在唸高中時,一個寒冬天,她生了場急性病,一直上吐下瀉,導致虛脫被送入醫院。她的哥哥向上司請了假,幾天幾夜都悉心照顧她。某天,她要坐起來看書,她的哥哥幫她墊個軟枕頭在背後好讓她更舒服,就在這時,她用臉頰輕輕地蹭了哥哥的肩膀兩下。
那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悄悄地表達謝意和感激。
而如今,這個動作已經很自然地用到了霍瑜身上。
從前她只是把霍瑜看作是萍水相逢的、終有一天要分離的朋友。原來,不知從何時起,在她心裡,霍瑜已經成為了她真正意義上的哥哥了。
鐘山寺後院一向人煙稀少,今日卻一反常態地擠滿了各色美男子。雖然鐘山寺的僧人有馬上拿著雨傘出來接人,但他們還是不免淋到雨水,因此形容都有些狼狽。只有一人,髮絲沾滿了晶亮的水珠,衣衫也淋溼了不少,卻依然從容淡定,彷彿身上穿的不是溼淋淋的衣裳,而是矜貴的華服。這等作派在一眾衣冠楚楚的美男子中自然算是很普遍,但若是在一群落湯雞中,他的神色依然保持著一貫閒適和漫不經心,絲毫不見狼狽,便是非常鶴立雞群的,讓人看了不由在心裡一讚。
這人自然是謝若璋。
說起來,他腳上穿的木屐在雨天裡也一定程度上也減輕了他的不適感。
霍長樂在一旁輕輕擦乾頭髮,身上雨水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腳上絲履也溼透。但因為她的身份問題,實在不能在此處換衣,只能忍耐。幸好,在東晉時期,文士還是比較愛惜自己的面子的,因此現場的許多人再不舒服,也只是默默忍耐,想等到無人處再打理乾淨自己。所以,她倒也不算很突兀。
就在這時,霍長樂忽然聽見她身後一個男子道:“啊,我的粉都化掉了,先補一補再說。”
補……粉?
有那麼一秒鐘時間,霍長樂以為自己幻聽了,甚至有種又穿回了現代的感覺。
她順著聲音來向望過去,只見那是一個身高八尺、相貌清秀的男子,手拿著一個小盒子,如他自己所說的……在補粉。
有沒有搞錯?男子也化妝麼?在偶像明星大行其道的現代,男人化妝自然不出奇。但是,在千年前的東晉,原來便已經有化妝的“潮男”了麼?
她記得魏晉時期,出了一個典故叫做“傅粉何郎”,這個時代的人們認為面板白皙嫩滑、白裡透紅這個條件也算是美男子的評判標準,這也難怪會有男人化妝,以後天努力補先天之不足了。
淡定,這是這個時代的文化,需要理解。只是沒想到,男士化妝品的出現居然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的東晉。
只是,男人擦粉,實在是讓她有些惡寒。霍長樂正想調轉目光,隨意一看,卻又看到了另外一幕:幾個身材高挑的文士,在討論買粉心得。
“李兄,上回你送我的這盒粉我用了,感覺很不錯,不知道能否告訴在下購買的地址?”
“哇,何兄,你換了一種粉用麼?這是哪家胭脂鋪出品的?”
嘰嘰咕咕,嘰嘰咕咕。
看著他們熱衷討論著化妝品的模樣,霍長樂心裡不由浮起了一個猜想:該不會……在場所有男人,都擦了粉吧?又環視全場一圈,發現大約百分之三四十的男子都在補粉。
想到自己就站在一群塗脂抹粉的男人中間,霍長樂身上冒起了雞皮疙瘩。
理解歸理解,只是感受依然很難忽視。
就在這時,廳門被開啟,只見塵法大師帶著幾個弟子來到這裡,對廳內所有人道:“各位施主,此暴雨之大百年一見,如今山道溼滑難以行走,貧僧認為,各位不妨在本寺留宿一晚,等明日雨停再回去。”
霍長樂也早料到會這樣。今日一天下來,她也很疲憊,眼下只想早些進入臥房,好換下溼淋淋的衣裳。無奈的是,鐘山寺本身和尚就少,因此眼下能打掃出來的房間不夠用,只能兩人一間房。
霍長樂最後選擇了與容惜一間房,理由當然是:容惜年紀夠小,且對她知根知底。霍瑜則與另一文士一間房。
穿過迴廊,霍長樂和容惜走向房間。因為傾盆大雨一直未停,還有越下越大的傾向,儘管還是午後,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藍黑藍黑的好像夜幕初臨時的天色。容惜跑入了房間內把燈點亮,霍長樂才把門關上。
山中熱水一時供不應求,但是鐘山寺的僧人還是在每個房間內都放置了一盆熱水,以供給房客擦身。
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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