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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死屍盈野,足足數萬具,血流漂杵,更多的人不管不顧呼號鏖戰,直至倒下。倒下的人很少有人再站起來,即使他受到的並非致命傷,太累了,從雞鳴打到日落,數個時辰裡不停的廝殺、不停的廝殺,太累了……他們寧願一覺不起,也不想再戰下去。
張梁低頭看著握持長戟的手,因為脫力的關係,抖個不停。前日漢軍退入大營後高掛免戰牌,做起縮頭烏龜,任憑如何咒罵,就是不肯出來應戰。今日,漢軍潛夜勒兵,雞鳴馳赴戰場,太平道將士連飯也來不及吃上一口,倉促應戰,頓時落入下風,之所以沒敗皆因大家依靠數倍於對手的傷亡勉力支撐,還有一點,對手的騎兵尚未出動。
“騎兵一至,就是我張梁被誅之時吧?哈哈!想要我張梁的腦袋,可不是那麼容易,皇甫匹夫!……”
皇甫嵩望著大戰場,滿臉疲憊,雖然他沒有親自搏殺,可是精神消耗巨大。察覺黃巾右翼出現波動,馬上使皇甫酈率數千步卒前去助宗員破敵,同時命令蓋俊側擊黃巾。
蓋俊點點頭,飛身上馬,將本部、麴義部、韓遂部,董卓舊部,總計七千鐵騎出。
“嗚嗚……嗚嗚嗚……”
衝鋒號角聲宛若龍吟,瞬間劃過肅殺的戰場,在空中迴盪盤旋著。
“隆隆隆!”
七千鐵騎兜了一個圈子,從本方左翼繞過,直趨戰場。
雨中能見度極低,不過越來越響的馬蹄聲告訴張伯,漢軍鐵騎就是衝著他來的,張口罵道:“他孃的,不長記性!前天才吃了你們五千鐵騎,還敢來送死!”
忐忑不安的黃巾士卒聽到主將這麼說,稍稍放心,只是心底那一絲陰霾卻是揮之不去。那日有本方騎兵相助,尚且傷亡慘重,今日單靠自己,能戰勝對方鐵騎嗎?而且,對面漢軍步卒給他們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張伯何嘗不知道這些,甚至可以說他比普通士卒更加悲觀,但他是主將,他若敢露出一絲膽怯,軍心必喪。
“你個廢物,想被對方馬矟戳成篩子嗎,長戟端直了……”
“你他孃的弩匣裡裝箭了嗎?我踹死你!”
“別探頭探腦,腦袋不想要了?趕緊躲進盾後……”
“都檢查一下自己的弓弦,這狗孃養的雨。”
罵罵咧咧中,張伯有條不紊的組織著防線。
“轟隆隆!”
“轟隆隆!”
數千漢騎飛馬衝鋒,鐵蹄奔騰的轟鳴聲挾帶著如雷般的吼聲鋪天蓋地襲來。
“射……”張伯舉刀怒吼道。
由於雨勢的影響,數千支利箭大多落在鐵騎身前,中箭者極少。漢軍賓士中一分為三,猶如三顆流星砸入平靜無波的湖面,激起驚濤駭浪。
張伯提刀斬殺一名漢騎,拽韁上馬,大吼道:“斬斷一條馬腿者,賞二石麥,一千錢……”與那日一呼百應、千應、萬應相比,今日回應者寥寥無幾,現今的形勢,再傻的人也能看個通透,獎賞?先把命保住再說吧。
“宗中郎……”皇甫酈來到宗員面前,抱拳道。
宗員笑道:“皇甫中郎終於派人來了。”
“三千精銳,但憑驅使。”
“好。蛾賊受鐵騎側擊,正面兵力不足,有了這三千人,破敵易也。”
皇甫酈沒有廢話,直接帶著三部人馬開赴前線。自開戰以來他一直擔任預備隊,身上早就癢癢得不行,屢次請戰均被叔父皇甫嵩拒絕,只說時機未到。
“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了……”皇甫酈見到前線指揮徐榮,客套兩句,便指揮三千精銳一次性投入戰場,黃巾軍已是久戰疲兵,立時被生力軍打得連連後退。
“殺……”皇甫酈目光圓瞪,長矛洞穿對手喉嚨,一腳踹飛另一人,躍入敵叢。
一名黃巾將領連滾帶爬的衝到張伯面前,哭喊道:“阿兄、阿兄……漢軍又派數千步卒參戰,兄弟們頂不住了。”
張伯以刀背狠敲弟弟的鐵盔,大聲喊道:“頂不住就給我拿人填!手下死絕了你就帶著自己的親衛補上!”
張伯胞弟一臉悲憤道:“我是你弟弟啊!你叫我去死?”
“老子馬上也要死了。快滾!別煩我!”
張伯胞弟憤然而走。
哪個當兄長的願意弟弟去死?張伯眼角溼潤,仰頭沖天,任雨水打在臉龐。
“將軍……”
“叫個屁,給我殺啊……”張伯手執一杆大旗,一馬當先,率領一眾士卒圍攻漢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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