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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軍趕到,楊阿若就是甕中之鱉,任打任殺。
又被麴演這等小兒輩趁機好一陣奚落,張橫自是憤怒不已,但生氣歸生氣,他內心的疑慮仍舊沒有散去。他不認為自己是被楊阿若嚇破了膽子,而是有著充足的理由,韓遂遠途而來,新定西都,根基不穩,勢力不附,在扶風北方諸縣根本就談不上控制力可言,楊阿若逃往韓遂控制力薄弱地帶,期間的變數太大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張橫不可能僅僅憑著內心的疑huò;而裹足不前、或就此回返,不說主帥麴演不會同意,渴望取得楊阿若首級的將士們同樣不會答應,就連遠在長安的韓遂恐怕也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
張橫希望是他多心了。
兩支騎軍從日出便展開你追我逃,一直到日中、日落……
夕陽西下,紅霞相伴,面對漫山嬌yà;n,五彩斑斕的大自然奇觀,張橫無暇顧看一眼,臉sè;yīn得厲害。一方面,他兩天一夜來只睡了一兩個時辰,從昨夜至今,更是大部分時間都在顛簸的馬背上度過,疲憊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另外,道路逐漸變得崎嶇難行,追趕起來更加辛苦。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這番作態的緣由,至少不佔據主要地位。不久前,他率兵路過一座漢胡雜居的小村落,詢問當地百姓,此地界是哪裡?對方回曰:谷口。張橫聽到答案後大為sè;變,谷口是哪裡,他心裡再清楚不過。
前面言及,蓋俊之左馮翊與韓遂之右扶風,以涇水為界,大致如此,卻非絕對。左馮翊治下十三個縣,十二個皆在涇水東、北,只有一個例外,它就是谷口。地緣上,谷口同右扶風接壤,反而和左馮翊相隔涇水,但它確確實實隸屬於左馮翊。
“谷口有沒有蓋軍?雖然之前的情報顯示蓋軍未過河接管此縣,但那是之前,不代表現在也沒有……以己方士馬之疲憊,道路之崎嶇,一旦遇到蓋軍,跑都跑不掉。”張橫心裡疑神疑鬼,再次向後方麴演傳信。此舉實乃無用之功,麴演耐心盡失,當即對著張橫信使破口大罵,他孃的追了數十近百里,光是戰馬就跑死幾百匹,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至於蓋軍?他們正為奪取北謂橋,和楊秋、梁興打得熱火朝天,哪來的蓋軍?直言若是你沒有膽子,就獨自返回,老子自己追。
張橫聽了信使盡量婉轉的敘述麴演說辭,還是感到xiōng中憋悶非常,有氣撒不出。事已至此,他不可能獨自返回,那就繼續追下去吧……
谷口縣是一個多山的地區,境內光是著名主峰,便有九嵕山、五chuá;ng山等,其餘支嶺餘脈,小山大丘,更是數不勝數,不僅韓軍追得叫苦不迭,楊阿若和鷹揚營也是疲憊yù;死,雙方無論人馬,皆已瀕臨極限,不過是咬牙苦撐而已。
紅日隱入山巔,天sè;日漸yīn暗,一支風塵僕僕的騎兵隊伍,沿著一條小土丘艱難前行,打頭那人,有著一張灰塵與疲憊,也不能掩蓋的絕世容貌,他目光滿是期待地望著北方……似乎老天爺也不想讓這位容貌奪天地之造化的人失望,不久之後,他所期待之人,便映入他的眼簾。
“來了……”楊阿若平靜中帶著一抹欣喜。
莫說士卒一頭霧水,兩大校尉劉調、超勝也是一陣茫然,然而兩人很快反應過來,“中郎,這裡有我們的人?”事實上他們早就有所懷疑,作為追隨楊阿若身邊數年的大將,深知其絕非燒幾輛糧車,殺一千兩敵兵就能打發了事。特別是舟艦破局策把楊阿若及左路軍架到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以其個xì;ng,必然不甘淪為配角,定要有一番動作,只是楊阿若不說,他們也不好開口問。
楊阿若“嗯”了一聲。
果然……
劉調、超勝相視嘿然,要說楊阿若嘴也真嚴,不僅瞞住士卒,連他們都瞞了。可也不能說他做得不對,所謂秘密者,當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如果他們知曉計劃,此番南下出現變故,意外為敵所俘,就有洩lù;之危,雖然這種機率很小,但絕非是零。
“噤聲。”楊阿若又道:“暫時不要讓士卒知曉,現在還不是時候。”數千載歷史,有多少自以為事成,而最終功虧一簣者?太多了,如天上之繁星,數都數不過來。
這道理劉調、超勝明白,乃告誡左右,誰敢嘴快,就砍了誰,絕不容情。
說話間,一騎隨斥候來到楊阿若面前,後者以手指之,讓他和自己並馬而行。騎士會意,貼過來,輕聲說道:“中郎,我等已選中一處絕佳伏擊之地,步騎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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