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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一邊遙望遠處宋立,見後者身形俊偉,儀容瀟灑,不愧是名著河西的名士,心裡暗暗讚賞不已。彭飛出身於武威南方黃河沿岸的盧水部落,少拜漢儒為師,與漢人交流極多,是以漢化甚深,不僅名字是漢名,即使血統,也更近於黃膚黑眸,而非盧水胡的白膚深目。
“彭帥,我是想聽聽你的想法。”羅侯虎目斜睨彭飛,語氣中已是帶不滿之意。兩人一個是沮渠元安姐夫,一個是妹夫,堪稱左膀右臂,看似地位相當,實則不然,毫不誇張地說,是羅侯,把沮渠元安從一個不受重視的盧水權貴庶子,一步步推盧水胡大王。其族中地位超然,無論是沮渠元安堂弟沮渠無暇,還是彭飛,皆不能相比。彭飛心中微驚,立即收斂心神,肅容說道:“大王之心意,你我心知肚明,如果無功而返,恐惹大王不快。”
“……”羅侯一陣默然,說心裡話,他不願意和蓋俊為敵,感情因素自然有,但僅佔微不足道的部分,他是對蓋俊有所恐懼蓋俊。他早年曾隨段熲平定羌胡叛『亂』,後者在他眼中,幾如天神下凡,而蓋俊,是一個絲毫不遜『色』段熲,甚至更在其的英雄。羅侯很難想象,面對這樣一個敵人,要怎樣去戰勝他。
沮渠元安是盧水百年一出的人傑,他成功將一盤散沙的盧水捏成一股繩,做到了無數代人想做卻不能的偉業,可是和蓋俊一比,不管是能力,抑或實力,都要差一些。
盧水立國,羅侯當然高興,這是所有盧水人的夢想,但這勢必會站到蓋俊的對立面。盧水國欲長久存立,沒有其他的道路,只能選擇與韓遂合作,同乘一車,合力對抗蓋俊,所謂車容易,再想下車,卻是難了。羅侯能夠預見,未來數年,盧水將被頻繁拖入戰爭的泥潭,稍有差池,便可能步屠各後塵——亡國滅種。漢人有一句話,叫不成功便成仁,指的,就是盧水這種狀況……
彭飛輕輕喚道:“大將軍……”
“那就,南下。”羅侯目光悠遠地注視著南方。
盧水衚衕意南下,宋立稍稍放下心來,如果盧水胡堅持撤軍,他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要麼孤軍深入,要麼隨其回返,處境將會變得無比艱難,如今最大的難題總算解決了。至於塞外諸胡,威『逼』利誘,誰敢不從?全軍再度開拔,長驅直入。
卻說馬舉擺脫追兵,日夜兼程,狂奔二百餘里,回到屯田區治所廉城,逃亡途中,不覺什麼,而今才入城門,立刻暈厥過去,部曲大驚失『色』,手忙腳『亂』抬至醫舍。
梁固外出不在,蓋繚聞訊匆匆趕來,等候門外,不久,醫官推門而出,向蓋繚施了一禮。蓋繚見醫官神『色』略顯沉重,秀眉輕蹙,問道:“馬都尉傷勢要不要緊?”
“這個、這個……”醫官面帶躊躇,欲言又止。
“這個什麼這個,我是問你,馬都尉傷情如何?速答我。”蓋繚稍微有些焦急。楊阿若離開後,馬舉便是北地武官之首,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對己方的打擊不言而喻。
醫官年過五旬,被蓋繚斥得面紅耳赤,言道:“馬都尉『性』命倒是無憂……”不等蓋繚及部曲鬆一口氣,醫官又道:“然而左肩刀傷,實在太過深重,又耽誤了治療時間,日後恐怕難以復全。”
蓋繚道:“什麼意思?把話說得直白一些。”
部曲面面相覷,心裡隱隱感覺不妙。
“重則殘廢,輕則乏力。”醫官小心翼翼道。殘廢容易理解,乏力則是指,手臂無力,換句話說,他這輩子都開不了弓了,對於一名恃勇武將而言,何其殘酷。部曲聞言,再忍耐不住,嗚嗚嚎哭起來,不時有人高呼是我等害了都尉。
蓋繚聽得一頭霧水,大『惑』不解,問起部曲緣由,得知馬舉本已率眾逃脫險境,卻聞受圍士卒高聲呼救,乃返身殺入重圍,拔出餘眾,身創傷,皆源於此。蓋繚面『色』鐵青,氣得心口直疼,心中大罵馬舉愚蠢至極。當年猛將陳彪是怎麼死的,他難道忘記了嗎,居然還敢逞匹夫之勇。只是這些話,不好當著士卒的面講,惟有自己生悶氣。
蓋繚進入屋中,看望馬舉,此刻後者平躺榻,昏『迷』之中,猶皺眉不止,可知就算失去意識,也在時刻承受著痛楚的折磨。蓋繚目光隨後轉向左臂傷處,微微嘆了一口氣,只希望,他不要因為這件事而一蹶不振,放棄恃勇鬥狠,苦讀兵戰策,未嘗不能變壞為好。例如其兄馬騰,幾乎從不參與戰陣搏殺,卻是河朔數一數二的勇將。其實蓋繚一直希望丈夫楊阿若有所轉變,可惜丈夫始終未如她心意。蓋繚暗地裡搖了搖頭,轉回身便要出門,一道人影突然冒冒失失地跑進來,衝入她的懷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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