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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信心,幾次差點崩潰。而冀州名將張頜臨陣投敵,成為壓死冀州軍的最後一根稻草,騎兵率先逃離戰場,接著是左翼、右軍、右翼,而中軍之所以未曾潰散,皆因袁紹死戰不退。
“將軍,我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遲恐不及,撤!”田豐身為最強硬的主戰派,此時業已失去鬥志,苦勸袁紹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去河間、去渤海,依託二地。收麴義兵,南接青州,北聯公孫,尚有一線希望。”
“希望……元皓。你真的相信會有希望嗎?”袁紹慘然笑道。
田豐毫不猶豫道:“我信!”
河北文武更是倉皇不安,滔滔勸說,只差沒上前將袁紹強行架走。
袁紹一瞬間彷彿老去十歲,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道:“撤……”
悲涼的牛角號聲一遍又一遍迴盪戰場,袁紹殘軍接到命令,立即向東北逃亡。這時不趁機擴大戰果,更待何時,河朔軍主帥蓋胤自將騎軍追擊。令黃忠率步卒收攏俘虜,緩緩跟進。
鉅鹿、安平,數百里間到處是袁軍的屍體,情形之悽慘。使人不忍目睹。河朔追軍皆為騎兵,行進神速,一度追上袁紹,為掩護後者脫險,其外甥高幹、大將文丑戰死。審配亦亡,河北文武死傷數十人。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袁紹終於甩掉河朔軍,逃入河間國。可是等待他的卻是緊緊關閉的大門。
“麴義……”袁紹望著城頭,面如死灰。
對於麴義叛投蓋俊。袁紹並不感到太過意外,畢竟兩人淵源極深。今蓋俊勝券在握,席捲河北,任何螳臂當車者都將落得敗亡的命運。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公孫瓚為何眼睜睜看著麴義離開,難道他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嗎?
公孫瓚當然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但他確實是沒辦法。蓋俊任命的幽州刺史王信、後將軍馬騰率兩萬漢胡騎兵出雁門,直入幽西,手持天子詔直斥公孫瓚為叛逆,並一口氣冊封數名烏桓大人為胡王,又號召劉虞舊部起兵為故主報仇。公孫瓚尚未見到敵人的面,幽西五郡便紛紛改換門庭,公孫瓚迫於無奈,逃回幽東六郡老家。
前有堅城,後有強兵,袁軍上下瀰漫著絕望的情緒。袁紹不甘束手就擒,帶領願意繼續追隨他的人掉頭逃往東南。絕境下,袁軍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與毅力,一連衝破河朔軍數道嚴密封鎖,奔騰不息的大河已歷歷在目,過了河,他們就安全了。不過他們可能永遠也沒機會踏上河南的土地,因為他們對面列著數之不盡的敵人。
袁紹及殘兵血戰數個時辰,突圍失敗,被河朔軍團團圍住。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河朔軍主帥蓋胤被甲執銳,親冒矢雨,突入陣中,一戰生擒袁紹,徹底了結戰事。
十幾年前,蓋胤隨蓋俊入京,身份是馬伕僕人,默默無聞,而袁紹則是士人楷模,名滿天下,兩者身份可謂天地之差。誰能想到,十幾年後,蓋胤親手終結了袁紹的夢想、霸業。
袁紹披頭散髮,滿臉鮮血,衣甲破敗,落魄不堪,謂蓋胤道:“伯嗣別來無恙否?一別經年,伯嗣氣度森嚴,用兵如神,堪為天下名將也。子英有你相助,平定天下易也。”
蓋胤坐在馬上,凝視袁紹,最終翻身落馬,沉聲說道:“見過袁將軍。”
袁紹問道:“子英到河北未?”
蓋胤點點頭道:“將軍已至鄴城,正等待戰事結果。”
“子英恐怕不會再想見到我……”袁紹搖頭苦笑道:“換成我,我也會這麼做。”
“……”蓋胤欲言又止,無言以對。
袁紹謂蓋胤道:“以我對子英的瞭解,我死之後,他會待我照顧家人?”見蓋胤肅容點頭,袁紹和家人、手下一一道別,之後向士卒討來一把刀,置於頸上,仰天長嘆道:“子英天縱奇才,當世人傑,逮百年間,無人可以和其比肩。輸給子英,我不怨也。”言訖,手上用力一抹,鮮血飆出。
蓋胤看著袁紹身體直直倒地,心中一嘆。其實蓋俊並未下令要袁紹的性命,但死了的袁紹比活著的袁紹更符合蓋俊的利益。只要對小族叔有利,蓋胤不介意做一回惡人,哪怕因此惹得蓋俊心中不快。
蓋胤向後招招手,示意妥善保管袁紹的屍體,封存入棺,送去鄴城。
蓋俊接到袁紹身亡的訊息時,正坐在冀州刺史部安撫內心惶恐的河北文武,宏偉的大殿內剎那間陷入死寂。蓋俊臉上失去了從容淡定,雙眼一熱,眼淚不可抑制地淌出,他顧不得失禮。起身匆匆離開大殿,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百感交集。
蓋俊回到居室,驅散門外侍衛。把自己關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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