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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遠城處在水陸交通的樞紐上,熱鬧非凡。走到一處人員特別擁擠的街道上時,慎芮乾脆把頭伸出車門,半邊身子探出去,‘高興’地東張西望。年輕媳婦抓住慎芮的肩膀喊道:“田姑娘,以後逛街的機會有的是,現在還是坐回車內吧。”
慎芮縮回身子,瞪大眼睛問:“一個通房丫頭,能隨便出來逛街嗎?”
媳婦子噎了一下,拿眼看了看媒婆,見媒婆沒有什麼表示,便鬆了手,任憑慎芮坐到車伕旁邊。
這條街離碼頭近,運貨的板車很多,馬車行駛的速度極慢。兩邊的店鋪賣什麼的都有,不過裝飾都不豪華,定位在中下層人士身上。運貨的腳伕此起彼伏喊叫著‘讓——讓——’;店家熱烈地誇獎著貨品;買家大聲地討價還價……整個街道喧鬧沖天。
在車伕認真地與一輛裝滿貨物的板車錯車的當口,慎芮忽然跳下馬車,閃進人群中,朝一個小巷子跑去。車伕驚叫一聲,喝住馬匹,跳下馬車就去追。
媒婆和媳婦子嚇了一跳,撩開門簾就明白髮生了何事,頓時氣得一陣大罵。媳婦子也趕緊跳下馬車追趕了過去。
慎芮不辨方向地在人群裡亂鑽。她對地形完全不熟,只一味尋找能藏匿自己的地方。別看電視裡有菜筐子啊,爛竹蓆什麼的,一遮就能把人藏起來;還有那好心的街坊,看到弱女子被追,往往會幫一下……可惜到了現實中,這些就沒有那麼容易實現嘍~。
慎芮慌亂中,跑到一個死衚衕裡,再也無處可去。年邁的車伕氣喘吁吁地堵在慎芮身後。年輕媳婦子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很輕鬆地走上前,一把扭住慎芮的手腕,笑著說道:“田姑娘不僅通透,還是個狡詐的。到了弓家,一定會過得有聲有色。”
慎芮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說道:“姐姐是練家子不成?你跑這麼遠的路竟然不累?”
“呵呵,還行吧。我娘除了登記小孩子出生的時辰,給官家富戶說媒,還管理女犯人、處置官奴等,這些都是力氣活。所以,我就練出來了。”
慎芮哀嚎一聲,乖乖地跟著回到車上。她看到媒婆憤怒地瞪著自己,便說:“我實在憋不住了。俗話說,屎尿不等人。我也是沒奈何。”
媳婦子‘撲哧’一聲笑出來,用手指頭點了點慎芮的頭。
媒婆沒想到慎芮說出這麼粗魯的一句話,一張老臉抖了抖,冷哼道:“田姑娘不是要逃跑就好。像弓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別說通房丫頭了,就是普通的粗活丫頭,不知有多少窮人家的姐兒搶破頭皮去幹呢。”
“我可不嫌棄做粗活丫頭。什麼粗活,我都願意幹。”
媒婆的眼睛睜大了一些,自認為明白了慎芮的意思,笑得更冷了,“原來田姑娘是個心氣高的。那也得有那個命才行。”
慎芮可不在乎身份地位,她只在乎是不是跟人共用一個男人。她知道跟媒婆說不清楚,說清楚了也白搭,便不再言語。
鬧了這一出,年輕媳婦子再不肯放開慎芮的手腕,一直到了弓家側門口,兩人的手都是緊緊連在一起的。
開門的小廝顯然知道媒婆帶來的是什麼人。他看到一身衣服又舊又髒,頭髮粘膩膩、臉黑皮粗的慎芮,吃了一驚,不相信地望向媒婆。那麼俊朗的二公子,竟要配個這樣邋遢的通房麼?
媒婆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想二奶奶提供的八字,方圓百里,只找到了這一位。
去內院的路上,遇到的僕人丫鬟們都對慎芮指指點點的。慎芮昂首挺胸地走著,混不在意。媒婆暗自嘀咕一句:“商人之家就是少規矩。”
在聽荷院裡等著弓二奶奶接見時,媒婆小聲叮囑慎芮:“田姑娘既然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知道在弓家怎麼做。萬不可把以前的偷盜惡習帶進來。深宅大院裡的人可不如你村子裡的鄰居們厚道。”
慎芮大感驚訝,沒想到自己認為眼裡只認錢的媒婆,竟比‘孃親’田氏還靠譜。她鄭重地向媒婆彎了彎腰,“謝謝大嬸教誨。”
媒婆還想說什麼,通報的丫鬟一打門簾,站在門邊,說道:“譚媽媽請吧。”
媒婆對丫鬟點頭笑笑,進了屋子。
丫鬟把媒婆的媳婦引到偏廳喝茶吃點心,最後才走到慎芮面前,說道:“這位姑娘,跟我去梳洗一下,換身衣服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見二奶奶。”
慎芮自然無意見,笑著道了聲謝。丫鬟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轉身就帶路往廂房裡走。
“不知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丫鬟回身瞥了一眼慎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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