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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解(1)
秋末,寒氣濃重,月兒似乎都怕了這蕭條,躲在厚厚的雲裡不出來,稀稀拉拉的繁星像在玩著捉迷藏般,時隱時現。
一個身穿普通戎裝計程車兵,急匆匆地繞過各個面無表情的站哨士兵,在一座被兩層士兵嚴守的大帳篷前停下,隔著厚重的帆布門簾子,聲音洪亮地稟告:“雷霆將軍,有您的信。”
“信?”在篷內正和其他主將商量計策的秦朝謙,疑惑地蹙起了眉。
士兵垂頭恭敬地道:“是,信上面有寶親王府的標記。”
一聽得寶親王府四個字,本心如死海般平靜的秦朝謙,眼底透著如光的詫異,他奮力將自己無法抑制的澎湃壓下來,鎮定地道:“進。”
接過士兵遞來那封印有寶親王府標記的信,秦朝謙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是她……給他的回信嗎?
握住信的手,不敢置信地微微顫抖。
這一刻的他,彷如情竇初開的十三四歲少年,心底複雜的情緒紛紛擾擾地旋轉出動人的舞步,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滋味,絲絲甜意夾雜著無限惆悵的苦澀,明明不太好受,他卻覺得這種滋味棒極了。
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
秦朝謙將信封擱放在桌案上,看著淺色竹葉水紋底,揮動拆折間隱約散出清清淡淡竹葉香的純白色宣紙,心湖泛起陣陣無休無止的漣漪。
僅僅是含糊地瞥到宣紙上的黑色字元痕跡,激動緊張便從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傾瀉而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自我暗示安慰了好幾十遍才用足夠的勇氣,去開啟摺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當看到信中的內容時,他怔怔地愣在了那兒。
他想過她會回信,可他從未將她回覆的內容往好那一邊想。
因為,自那封〃絕情信〃後,他從未給過她好臉色。
甚至每見一次,便明嘲暗諷一番。
他不認為她收到他的信後,還會給他回信,就算千分之一的機率回信,肯定也是謾罵諷刺他有病的內容,可沒想到她竟然……
冷硬得仿若與笑從來都是絕緣的唇角,微微地微微地彎起,最後如同盛夏裡受不了陽光熱情沐浴的花兒,毫無保留地綻放出最絢爛最奔放的弧度。
他纖長指節分明,佈滿大大小小繭子的手,眷戀地伸起指腹,一筆一劃地摩挲著宣紙上的畫痕字跡:
「謝謝你對我的〃一見傾心〃。
雖留白三年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但那年河邊,依舊感謝你在我最彷徨無助,最是傷心難過的時候,留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逗我笑。
今我已成為他人妻,幸福快樂伴左右,盼君能快快覓到相屬意中人,他日迎親隊裡我作一份。
祝君一切安好,步步順風順水(旁邊是一個簡筆畫的可愛女孩)。」
秦朝謙一遍又一遍,毫不厭煩地看著上面的內容,直至千思萬緒把存封的回憶解開,一幕幕鮮明成畫……
驕陽似火,照得緩流不息的河水波光粼粼,岸邊翠綠柳條兒迎風飄搖,朵朵毛茸茸的紅花在修剪成球形的綠葉簇上綻開,微風拂過,條條瓣瓣飄落河面,隨緣而去。
一個十歲左右,衣著樸素的男孩,順著岸邊的青石板而走,他眼眸如夜幕星辰明亮,暗帶好奇驚歎地看著小橋流水人家的雅緻風景,毫無察覺路過的柳樹花簇下蹲著個小小的身影。
悶熱的夏風清揚,柳條兒起舞,朵朵絨絨紅花如雨掠過,男孩順手接住一朵,就聽得細細碎碎得哭泣聲從身後傳來,奇怪地回頭,粗略地看過來時的路,除了他,再也沒有誰,正欲認真去聽時,定睛一看,便看到柳樹花簇下蹲著一個粉綠色身影。
“哎,你沒事吧?”男孩輕輕地靠過去,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柔聲問道。
埋首在膝蓋上哭泣的小女孩聞聲,緩緩地抬起頭來,她白嫩的臉頰上佈滿淚水,那雙玲瓏剔透的眼眸經過水花的洗禮,如同陽光下的寶石,褶褶生輝。
只是這麼一瞬間,男孩就被這雙眼睛吸引住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摺疊得很整齊的深藍色棉質手帕遞給女孩:“你迷路了嗎?”
女孩吸吸就欲流出來的鼻涕,搖搖頭推回男孩遞過來的手帕,操著濃濃鼻音的哭腔,哽咽著道:“會弄髒的。”
男孩愣了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將手帕塞進她推開自己的手裡頭:“沒關係,髒了可以洗。”
“嚶~唔……”女孩還想推託,可鼻水滑溜溜地從鼻子裡鑽了出來,只好窘迫地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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