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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在他懷裡,揉著太陽穴道:“你簡直把靳廷視為半子了。”
裴湛藍眼中七分寵愛,三分憐憫:“他聰慧過人,更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心思沉穩,臨危不亂。若能正確引導,假以時日,必能是個愛國為民的好皇帝。”
我沉默了半晌,喃喃道:“可惜是個孤獨的皇帝。”
裴湛藍下巴抵著我的額頭,聲音淡然:“也許這便是皇家的宿命。”
我默然,自古帝王多寂寞,雖坐擁江山,卻是往往是天下最孤獨的人。然而這樣一個位子,卻仍引得古往今來無數人競相拼奪,一頂天冠下,往往堆砌了累累人命,和無數手足相殘的人間慘劇。
隱山一戰,二十名燕家侍衛只衝出來四個,小穆身受重傷,所幸裴湛藍他們及時趕到,撿回一條命。金淳背上刀傷雖重,但並無性命之虞。
孩子終沒能保住,為此裴湛藍黯然傷神了多日,我安慰他:“我們失去了一個孩子,卻換回了一個太平盛世,也算是失有所償了。”他臉上雖然帶了笑,卻始終難掩眼中深深的傷感和自責。
我小產時大量失血,又在雪地裡凍了半日,身子極為虛弱。裴湛藍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所有的湯藥都由他親自調配,熬好後親手餵我喝下,他知我有日日洗澡的習慣,便每日裡用溫巾為我擦拭全身。為防冷邪入侵,按理說不能洗頭。我忍了幾日,實在受不了,裴湛藍便扶我仰躺在榻上,讓頭髮自榻邊垂下,親手幫我清洗秀髮。府中的丫鬟下人們感動得一塌糊度,在外能平亂救國,在內能為妻子擦身洗頭,這樣的大人簡直便如他們心中的神一般。
至於我在隱山的訊息如何會走漏,經查,原是裴府的一個廚子在外與狐朋狗友小聚,酒醉後吐露了我已不在府中的訊息。範鶴年得知此訊,派人將我最後一次在外出現的全部地點詳查了一遍,查到金臺寺時,寺中小和尚受不住酷刑吐露了那日我從後門離開的事,範鶴年沿著路線一路追查,最終找到了我的落腳地。
我得知那廚子被關著還未處置,便讓裴湛藍把他放了,讓他出府便是。孩子已經沒了,多殺一個人也於事無補。
裴湛藍對我的要求絲毫不感意外,頷首應允。
那個廚子沒想到自己竟能保住性命,喜出望外,出府之日在門外遙遙磕了三個響頭。後來他請人代筆,將我和裴湛藍的故事寫成了書,取名為《戀梅說》。書中除了講述我和裴湛藍相戀相知的故事外,還收錄了許多我倆日常生活中不為府外人所知的溫情片段。此書一經出版,即暢銷全國,幾次脫銷再印。裴湛藍再次榮登全靳國少女夢中情人、婦女心目中最佳夫君之榜首。我也憑藉智勇雙全,歷經磨難而打不倒死不了的頑強精神成了天下女性代表人物。
那個廚子憑藉此書賺了個盆滿缽滿,代筆此書的書生也一躍成為炙手可得的暢銷書作家,但一直對未能親睹他筆下的兩個傳奇人物耿耿於懷,幾欲登門拜訪,皆被回絕。直到若干年後,我已為人母,一次機緣巧合他才得以見到我和裴湛藍,當然這都是後話。
馬車顛簸了一下,我回過神來,對裴湛藍道:“你跟皇上說,我可不作什麼冠玉夫人。”
裴湛藍低頭在我耳畔道:“聽說皇上要將冠玉夫人賜婚與我,你不作,誰來作?”
我臉一紅,啐道:“誰說賜婚我就要嫁了?”嘴上雖如此說,眉眼間卻已帶了笑意。
裴湛藍笑著圈住我:“那我再問一次,瓷兒,嫁給我好不好?”
我心裡偷樂,卻故意板著臉,衝他一伸手:“信物呢?”
裴湛藍顯是沒有想到一向不講禮數的我竟有此一問,微一遲疑,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遞給我。
我揪開瓶蓋,湊近一聞,一股淡淡的藥香。我嗤笑道:“哪有人用藥當信物的?”瓷瓶中正是裴湛藍調配的“噬蟲蠱”解藥。
話說範府被抄後,所有找到的藥品都被送到裴府,由裴湛藍親自辨認,其中卻沒有“噬蟲蠱”的解藥。好在裴湛藍調配的藥在毒發之日成功壓制了毒性,他便命仁安堂依方調配。只不過此藥調配過程繁複,所需藥材中有幾味更是極為稀罕,因此直到今日,也不過調配了兩粒。
裴湛藍凝視著我:“瓷兒,解藥雖能暫時壓制毒性,但毒久滯體內,難免會損傷臟腑。等你身體徹底恢復了,我便會設法為你引毒。此毒雖然難解,但我保證,成婚之日必讓你不再受此折磨。”
我又是心酸又是感動,反握住他的手:“你怕我不信你麼?有你在身邊,我從來都不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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