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宛娘真想翻白眼,想那汗巾子上她也不過繡了幾桿竹子罷了,算得什麼別緻,又怕他再來胡纏,便點頭應了。
梅鶴鳴遂了心意,便讓人擺了早飯,剛吃了,吳婆子便進來傳話說前頭幾位大人都到了,梅鶴鳴搖搖頭站起來道:“也不知這夥人成日趕什麼,倒像是來晚了就沒得酒吃了一般,一大早就過來打攪亂。”
宛娘接了丫頭手裡的滾邊狐狸毛裡子的短斗篷給他披上,梅鶴鳴自己拿了一頂珠玉帽頂鶴絨的煙墩帽戴了,伸手握住宛娘系斗篷帶子的手道:“落了幾日雪,難得今兒倒放了晴,你若想出去逛逛也好,只記得穿紮實些,外頭可冷的緊呢,只別走去前頭,今兒那幾個在前頭吃酒,恐要狠鬧一日,亂糟糟人來人往,怕衝撞了你。”
宛娘點點頭,知道這些人在前頭吃酒,必然不會只吃酒說話,不定尋了幾個外頭的粉,頭來唱曲兒取樂,她才不想過去看這些人的醜態。
梅鶴鳴低頭端詳她半晌,又道:“昨兒個鬧了半宿肚子疼,今兒一早我讓隨喜兒去找了郎中來給你瞧瞧,若有什麼病症,趁著如今冬底下好生吃幾劑藥,調理調理身子,省得每月來時,總如此鬧騰,也不是長法兒。”
撩了簾子出去,到了外頭又回頭吩咐吳婆子:“一會兒那郎中來了,莫讓亂走,只在明間放下帳子看診,瞧了脈,讓他去前頭稍候,等我問了再讓他去。”叮囑了一圈,才去了前頭。
吳婆子心裡暗暗忖度,爺這著緊給奶奶調理身子,難不成動了延續子嗣之念,想想也是,爺這都快三十了,膝下卻仍荒涼難繼,若奶奶真能懷了身子,日後說不得就是怎樣光景,如今瞧這勢頭,正經娶回家當個二房也都說不定了。
一時郎中到了,吳婆子早讓人放下紗簾幔帳,讓郎中隔著帳簾瞧了脈,便出去前頭候著,隨喜兒忙去席上請了梅鶴鳴過來。
那郎中乃是青州城裡有名的大夫,脈息甚好,早聽說這王家巷裡的宅子,是梅公子新置的一個外室,耳聞極為受寵,為了這一個倒把正經府裡的妾侍都丟開了,今兒進來瞧見這陣仗,才知耳聞不假,真個寵的金貴,連個面兒都不讓露,哪敢怠慢,底細診了脈,在心裡早早想好了怎樣說。
見了梅鶴鳴趕上去先行了個禮兒,梅鶴鳴便問:“如何?”郎中道:“倒無甚大病,只奶奶恐是先天有些虛症,後經些勞累又沾了寒涼,如今到成了個血虛的症候,若小的所料不錯,想必奶奶每月的小日子多鬧腹痛,且手足僵冷難溫,日子前後也不甚準穩。”
梅鶴鳴眉頭緊蹙道:“正是如此,爺才想著及早調理了,你且說,這可有甚妨礙?”郎中道:“旁的卻也無礙,只長此下去,恐子嗣上艱難些。”梅鶴鳴忙問:“你可有良方?”郎中捋須笑了笑道:“公子倒真問中了小人,若是旁的還難說,只這婦人病上,小的卻家傳了一個千金方,百試百靈的,只容小的放肆,這方兒乃祖上所傳,根兒上便立了規矩,不可傳將出去,只讓製成了藥丸子,調理個幾月便知妙處。”
梅鶴鳴笑道:“偏你的故事兒多,取來試試,若果真有用,我這裡自有銀子謝你,若無用處,回頭讓人拆了你的招牌,還要給你一頓好打。”
郎中一疊聲道:“不敢誆騙公子……”讓藥童家去取了來,卻是個端正的木頭匣子,開啟,裡面用蠟紙封了兩排二十顆藥丸子,梅鶴鳴湊近嗅了嗅,倒是沒多少藥氣,仔細問了用法兒,喚了個婆子來叫送去後宅按法兒服用,這才讓隨喜兒領他去稱了銀子診費,送了郎中出去,自回席上吃酒,不在話下。
只說宛娘,還真沒覺得痛經是個什麼大病,為此吃些苦藥湯子卻不划算,只梅鶴鳴巴巴的讓郎中來瞧了,不大會兒功夫又送了一個小匣子進來,她探頭一瞧是藥丸子,勉強還能接受,便不再糾結這些。
在屋裡坐了會兒針線活計,瞧了瞧窗紙上映進來的日影,便想著出去走走,吳婆子一聽,忙去拿了不怕雪的鹿皮軟靴換了她腳上的緞面繡花鞋,又裹嚴實了斗篷風帽,才讓出去了。
宛娘不慣跟著一幫子人,不像散步倒像是打狼的,吳婆子深怕她一個人走動,回頭有個閃失可怎好擔待,便喚了身邊一個伶俐丫頭喚作雲兒的,跟著宛娘去了。
宛娘帶著雲兒沿著廊子出了院子角門,這宅子打住進來,宛娘還沒怎樣逛過,倒是身後的雲兒熟悉,一一指給她什麼名兒,什麼地兒。
轉到西邊卻是個小花園,如今深冬,百花凋零,好在有幾株長青松柏,不顯那麼光禿禿的難看,忽瞥見那邊廊外的粉牆上梅枝越牆而過,幾點紅梅傲雪而開,伴著雪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