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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縣待上幾日,讓奶奶過去錢家衚衕那邊住呢。”宛娘暗暗咬牙,剛走的時候,梅鶴鳴不是去了明珠院了嗎,這才多長時候,怎麼又回錢家衚衕了,也怕隨喜兒再嚷嚷,這裡等街坊可都住的不遠,真聽去了,以後可如何過活,便開了門。
隨喜一見門開了,才鬆了口氣,不禁暗叫倒黴,怎麼就讓他攤上這麼個難伺候的主兒,要說他們爺哪兒沒有相好的,別說這青州府,就是京城的,見了他不得忙著塞銀子好處,巴不得他在爺跟前上幾句好話,讓爺惦記著多走動幾回,便是府裡的那些侍妾姨娘們,見了他,也沒一個拿大的,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偏這個宛娘,見了他跟見什麼仇人似的。
不過這個宛娘當著爺還敢頂撞呢,自己又算個屁,遇上這麼一位,隨喜兒也只能吃不了兜著走。
宛娘開了門,讓隨喜進了院子低聲道:“不是去了明珠院,怎麼這會兒又讓我去錢家衚衕作什麼?”隨喜兒忙道:“爺在明珠院不過待不以會兒就回來了,想是惦記著奶奶的好呢,一時一刻都放不下……”
宛娘皺著眉,心話兒這話哄誰呢,不過還是道:“如今都這個時辰了,明日再過去吧!大半夜的折騰什麼,我也有些乏……”她話沒說完呢,隨喜汗毛都豎了起來,忙跪下道:“奶奶可饒了奴才,爺說了,不把奶奶接回去,奴才這條小命就甭要了,奶奶大慈大悲,且可憐可憐奴才吧!”
宛娘一怔道:“不過晚些,哪就至於要你的命了?”隨喜兒道:“奶奶伺候的日子短,不知爺的脾性也是有的,在奶奶面前,爺自然千好萬好,下人們哪有奶奶的造化。”“千好萬好?”宛娘不禁澀澀一笑,心說,恐女人在梅鶴鳴眼裡還不如個下人呢。
有道是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惹不起,躲不開,如今也只能任其宰割,想這一去還不知梅鶴鳴要留她幾日,便讓隨喜兒等著,自己進去略收拾了小包袱提著出來,底細的鎖了大門。
晚上來接的卻是兩個轎伕抬著的一乘小轎,宛娘坐進轎裡,兩個轎伕抬起來,不大會兒就出了這邊小街,隱約聽得遠處起二更的聲響,宛娘掀開轎側的布簾向外望去,轎前風燈隨著轎子顛簸劃過一片幽暗的弧度,街上半個人影都無,遠遠只望見清水河沿岸幾處挑起的紅燈。
清河縣靠著一方水,總有過往船隻客商停靠,久了,沿河一帶便成了有名的花街,自然比不得明珠院,都是些下等妓所,比不得那些私窯,原先王婆子想把她賣去的煙柳閣便是那邊最紅火的一家,如今細想起來,自己跟那煙柳閣的粉頭也沒甚區別,只不過那些人是迎來送往,她就伺候梅鶴鳴一人罷了。
“奶奶到了,您慢著點兒……”軟轎落下,隨喜兒打起轎簾,殷勤的過來扶她,宛娘並未理會他自己鑽出轎子輕聲道:“以後別叫奶奶,我可受不起……”隨喜兒吃了個癟,心話說若不是爺吩咐,他們縱有天大的膽兒也不敢稱奶奶,就是青州府的月卿姑娘,也沒得爺吩咐一聲呢,想這宛娘不知怎的,隨了爺的意,爺心裡一喜歡,便吩咐了下來,不想這位還不樂意接著,這可真是。
不過如今在這位正得爺的意,隨喜兒可也不敢逆著她,算他機靈,眼珠一轉,嘻嘻一笑道:“主子吩咐,奴才這裡記下了,爺等著主子呢,您跟奴才進去吧!”
宛娘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便也剩下些口舌,立在門首回身看了看,忽然升起股子一入侯門深似海的感覺,雖這個小宅院遠遠算不上侯門,可裡頭那個男人卻真不好對付,她一個寡婦能怎麼辦,這真是剛出虎穴又進狼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自在身,自在心。
隨喜兒在一邊瞧著宛娘也暗暗納罕,說句實在話,這位跟他們爺過去的女人都不一樣,爺的女人哪一個不是頂尖兒的,不說姿色,就是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樣樣好的佳人,一佔了爺的身,哪個不是使喚出萬般手段千種風情,就想著留住爺的腳,絆住爺的腿兒,恨不得能落個常往來,往來的長了,有了體面,娶回府去也算熬出了頭,先頭也有這樣的例子,不過府裡的侍妾雖多,風月煙花之地出身的卻沒有,他們爺就是想弄回去,也得顧慮一□面。
這宛娘雖不是煙花女子,卻是個正經寡婦,雖說如今算個外室,可想熬進府也不是件容易事兒,再說瞧這宛孃的意思,人家根本就不稀罕爺的常來往,那是恨不得跟爺永遠貼不上邊才好呢,真不知是這宛娘使的手段,還是真存了這樣的心思。
要說這宛娘有什麼出挑拔尖的地方,隨喜兒著實沒瞧出來,便是生的白淨些,姿色也只算比平常略好些,又兼欠缺風情,硬邦邦的,跟河邊的石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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