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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了一件銀紅比甲,頭上挽鬏戴了家常銀絲髻,兩鬢梳的光溜,小巧如元寶的耳上,綴著兩隻青石墜子,亮晃晃越發顯得髮色鴉青,銀盆樣兒一張小臉,別樣精神。
說起來,宛娘卻生了一副好樣貌,且雖出身鄉野,舉手投足卻並不見粗鄙,讓梅鶴鳴如何不愛。
吳婆子給宛娘梳好頭髮,正要給她上些胭脂水粉,卻被宛娘止住,吳婆子不禁看了眼那邊的梅鶴鳴。
梅鶴鳴笑道:“大晚上的,如此累贅作甚?我的宛娘便是沒那些胭脂,也是十分顏色,來……”衝著宛娘伸出手。
宛娘從銅鏡裡瞄了他一眼,心裡琢磨王青那事兒自己是否再問他一句,卻又有些怵怕,站起來走了過去,略遲疑把手放在梅鶴鳴掌中。
梅鶴鳴引著她坐到自己對面道:“這一日你也沒正經吃什麼,長此以往,非是養生之法,未免壞了身子,且好生吃些飯。”
宛娘也覺飢腸轆轆,見桌上放了個精巧竹籃,裡面不知什麼的麵食,顏色金黃,香氣撲鼻,另那些菜蔬珍饈,宛娘見都未曾見過,當中一盤糟筍她認得。
梅鶴鳴見她盯著那籃瞧,不禁笑道:“這吃食雖粗,卻有個極好聽的名兒,叫玉麥金餅,就是你日常見的苞谷黍米,你嚐嚐,可還入得口去?”說著,遞與她一個,宛娘接過吃了幾口,心話兒,這不就是玉米餅子嗎,不過的確香甜,就著那碟糟筍吃了兩個下去,又吃了小半碗肉圓混沌湯,便再也吃不下了。
梅鶴鳴笑眯眯的道:“難得宛娘好脾胃,吃了這麼些,可需睡的晚些,省得你克化不住,積在心裡成了症候。”宛娘臉一紅,想這廝是不是又想那事了。
一時吃了飯,讓人收拾下去,吳婆子便進來回說:“隨喜兒讓人把府裡新做的兩件東西,搬了來,在外面討爺的示下,放到何處安置?”
梅鶴鳴瞧了宛娘一年,道:“今兒晚了,明兒指使兩個婆子,搬來這裡,就放到裡屋擺下。”吳婆子偷瞄了宛娘一眼,下去了。
梅鶴鳴見宛娘呆呆坐著,未免無趣,便問她:“平日作甚消遣?”宛娘心道:當誰都跟你似的,成日吃喝嫖賭,只道:“並無消遣,只做些針線活計。”
梅鶴鳴攬過她到自己懷裡道:“我聽說你是那王家買的,可還記得小時的事?可學過絲竹琵琶等事?”
宛娘心裡不禁暗暗冷笑,這人果然貪得無厭,這是指望她還得唱曲兒彈琴給他取樂呢,想的美,就是會也不能便宜了他,搖搖頭不說話。
梅鶴鳴見她形容,估摸自己問到她的傷心處了,忙又開解她道:“想不起來也不打緊,好好跟著爺過日子,絲竹琵琶不學也罷,平日我不在家時,跟丫頭婆子們說笑說笑,也可打發些時候。”忽想起一事來,笑道:“不如爺充作個先生,教宛娘識字如何?”
宛娘眼角跳了跳道:“宛娘蠢笨,恐學不會這些學問。”梅鶴鳴卻彷彿尋到了個有趣兒的消遣,讓人置了文房四寶過來,琢磨著宛娘大字不識一個,便尋了本三字經來從頭教,先在紙上寫了個“人”字,指給宛娘看,把筆交給宛娘,手把手教她如何握筆,如何下筆,教了半天,宛娘只是不通,拿著毛筆像攥著燒火棍,一晚上功夫,竟連個簡單的“人”字都沒學會。
梅鶴鳴便有些意興闌珊,不想宛娘瞧著伶俐卻蠢笨如此,想著不識字字便不識字吧!也不考狀元去,見時辰不早,讓人收拾了,摟著宛娘上床睡下,這一宿倒是規矩,並未逼迫著求歡。
翌日一早宛娘醒時,身邊已不見梅鶴鳴的影子,吳婆子攏起床帳,伺候她起來,梳洗畢,宛娘見屋內並無旁人,便拉著吳婆子掃聽:“媽媽可知道王青……”她才剛起個頭,吳婆子臉色一變,忙攔了她的話頭,小聲道:“奶奶可莫要提此事了,依著爺的脾氣,如今這樣已是奶奶的造化,若再提,勾起爺的脾性來,還不知是怎樣的大禍呢。”
宛娘臉色一黯道:“正如此,我只得偷來詢你,好媽媽,我知你心善,你只告訴我個信兒,我也好踏實了心。”
吳婆子輕嘆一口氣道:“奶奶既問,婆子便告知奶奶知道罷了,昨兒隨喜兒拿著爺的帖子去了青州府衙,聽說翻了案,只等拿了那曹大貴,便可開釋了王青,奶奶是個明白人,從此可莫提這人了,爺若聽見可了不得。”
宛娘點點頭,謝了吳婆子的好意,聽的仿似窗外有聲響兒,便走至那邊,推窗向下望了望,不禁怔住,只見下頭院中間,梅鶴鳴穿的一身輕薄中衣,正在院中舞劍,閃,轉,騰,挪,宛娘不懂,也覺得頗有些章法,模糊聽人說過梅鶴鳴乃是武舉出身,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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