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頁)
怡然迎上來道“已經救過來了,奶奶莫急。”
我點了點頭,走到床前。見子玉正俯身痛哭。我上前道“這是何苦?”說罷自己眼中也滴下淚來。
我俯身摟住他,哭道“難道撇下我一個人,你就忍心?”
子玉哽咽著,含混不清的說道“奴走了,自然有好的,過了三五年,妻主就忘了。何苦留著奴在這世上受罪。”
我嚇得不敢再說什麼,細問了怡然。
原來子玉推說想一個人靜靜,讓怡然去了外間睡。怡然睡得輕,聽見子玉房中有“咯咯”聲,還以為子玉醒了,連忙進來伺候。
誰知道一進門,就瞧見子玉三尺白綾懸掛在床簷上。已是喘不過氣來,喉嚨裡發出咯咯聲響。當下顧不得害怕,將子玉解了下來。推揉了半晌,子玉才緩過一口起來,直埋怨怡然,說“我好容易才熬過去了,何苦讓我再受一回罪。”
怡然嚇的不敢離開,高聲叫了琉璃去叫我過來。
我深怕子玉存了念頭,連忙叫人把屋子裡所有金子一概收起來,凡是剪刀之類能傷人的統統那走。從今天起子玉身邊一刻也不許離了人,晚上叫兩個小廝來,輪班守著他。床賬不許全放下來,只放半邊,不能讓子玉離了眼。
轉天去老爺子處問安,老爺子見我雙眼通紅,眼眶烏黑,腫著半邊臉。嘆了聲氣。
又聽說了子玉半夜尋死。冷哼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些個潑夫的花招到是學的真全。嚇唬誰?叫他死去,我陪著他打人命官司。叫官府斷上一斷,到底是誰的不是?”
話雖這麼說,卻也到底知道真死了人不好玩。只是說了幾句氣話。也就不提了。
從老爺子屋裡出來,央了衛郎去陪陪子玉。自己去了茶園。卻是魂不守舍。
連把茶葉弄錯了幾次,人人都瞧出我不對勁了。範律把我拽到一邊,讓我去歇著。我坐立難安。
好容易熬了一天,回去子玉居然又睡了。這次可不聽他的自己去東間睡。而是悄悄在他身側躺下,小心翼翼的睡了一夜。
轉天衛郎託人帶了話過來,說是衛郎的父親聽說衛郎滑了胎,要來看衛郎。今天不能過來陪子玉。
我躊躇了半晌,終於還是跟老夫人告了假,老夫人嘆了口氣,揮手放我回去。
老爺子知道我今天在家歇著,逼著我去衛郎那裡。老爺子道“就玉簪是你夫郎?清兒是撿來的?清兒剛失了孩兒,不比玉簪難受?他父親今日過來,若知道你歇在家裡,連看都不去看清兒一眼,怎麼想?”
我一聽這話也在理。雖然衛郎那都是裝的,可看在別人眼中,確實是老爺子說的那麼一回事。
只好去了衛郎屋裡。衛郎問道“你不陪著哥哥,過來作甚?”
我苦著臉道“奉命來撫慰你喪子之痛。”又把老爺子的話轉述給他聽了。
衛郎唉了一聲。說道“我父親一會兒就來,他來了,你見個禮,就尋個緣故陪哥哥去吧。我這裡很是用不著你。”
沒一會兒工夫,衛郎的父親走了進來。見衛郎躺在床上。喊了一聲“我苦命的兒啊。”就撲了過來。
我慌忙站起給老人家行禮。衛郎的父親道“媳婦免禮,好好的孩子,只這麼就……”說罷擦起眼淚來。
衛郎道“爹,我沒事。以後再懷就是了。”
衛郎的父親道“你這孩子,那是容易的?”
衛郎道“我瞧著還真沒什麼不容易的。”
我趕緊道“你們二位自然有話說,我先去前頭走走就來。”
衛郎的父親看了衛郎一眼,衛郎點了頭,又道“捎些石榴來給我吃。”
我看衛郎故意撒嬌,連忙配合,說道“好,你等著,一會兒就給你送過來。”
溜回了自己屋。子玉躺在床上流淚。我苦勸了一回。子玉終是不理。
直鬧到我也哭了出來,子玉才緩緩道“奴如今已是不見容與老爺。日後妻主教奴如何與老爺相處?奴又該如何自處?奴自思自想,前路茫茫,便覺得萬念俱灰。妻主將來少不得要承襲家主之位。奴上不能得高堂之歡,膝下又無兒女。奴所依仗的,只不過妻主一人。可偏偏妻主是這麼一副性子……”子玉說到此處已是涕淚橫流,聲音哽咽,再難成言。
這麼一副性子?這麼一副性子?我爵嚼著子玉話中含義,突然如同讓雷劈中了。上船時,子玉已經看出來了不對,悄悄提示了,卻沒有深勸。送走翠柳會發生什麼,子玉心中應該比我明晰數倍,卻一句話沒說。甚至……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