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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呆呆地坐在那裡,什麼做不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亮起來,是一個大晴天,霞光照得考場裡一片鮮紅。
溫度一點點升高,到中午的時候,有鳴蟬在刺槐樹上聲嘶力竭地叫著。考場裡擠進了幾百號人,卻秩序井然,除了磨墨和翻動卷子的聲音,竟聽到其他噪音,安靜得讓人心中發慌。
院試又叫章試,考試題目和縣試、府試也沒什麼區別,依舊是小題。考試一共三天,頭一場是正試,《論語》一題、《大學》或者《中庸》一題、《孟子》一題,分兩天完成,第二場在第三日,策問一題,試帖詩一題,。
題目和真實歷史上一樣,也早就被吳節背得滾瓜爛熟。在前幾日,為了以防萬一,他甚至準備了兩套範文,只需到時候揣摩考官的口味,找合適的範文抄上去就是了。
可這一日一夜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已經沒有做卷子的心思,只坐在那裡苦苦思索。
反正到收卷子還有一整天時間,到時候抄上去就是了,也不急於一時。
到了中午,天氣熱得厲害,不要說狹小的考舍裡悶得跟蒸籠一樣,就連寬敞通風的主考大堂裡也熱得厲害。
從大堂裡看出去,外面的院子已經被太陽曬得發白,有熱氣騰騰而起,空氣都在熱浪中扭曲了。
有幾個衙役不停地端著木盆,將涼水澆在青石板上。
這次考試的主考官自然是翰林院的包應霞,除此之外,還有省提督學政和府學教授兩個副主考。此外,還有一大群負責謄錄、彌封等官吏。
“這天熱得邪性,才五月,若等到秋闈,也不知道要熱成什麼模樣。”省提督學政姓審,是個大胖子,胖子最不耐熱。此刻,他身上那件青色官袍已經被汗水完全沁透,額頭上的汗珠子連串落下。兩個書辦提著扇子不住在他背後扇著,可扇出來的風卻不帶半點涼意。
“誰說不是啊!”府學教授已經喝了不少涼井水,他稍微好些,可依舊熱得腦袋發漲。嘆息道:“別人都說我們這些學政官平日間最為清貴,除了每年的童子試和三年一屆的大比,平日間都逍遙自在不說,還能桃李滿天下。可誰又知道這其中的苦楚和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誰說不是。”審學政喘著熱氣,煩惱地朝身後的書辦看了一眼:“別扇了,沒用。”
一個書辦小心地道:“大老爺,要不你升升冠?”提醒審大人把帽子摘下來。
審學政本欲點頭,可看到前面正襟危坐的包應霞,想了想就擺了擺頭。
說來也怪,包大人進大堂之後,就一直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兩個時辰了,身體依舊挺得筆直。面上依舊光潔白皙,看不到一滴汗水,這等養氣工夫,當真是讓人又驚又畏。
審學政心中突然有些羞愧,訥訥道:“希望明後兩天的天氣能涼快些,否則若是熱壞了士子,卻有些麻煩。”
“正是如此。”府學教授點點頭:“審大人,去年六月的邸報不知道你看沒有。上面說,山西府州的院試就熱死了人,結果,幾個主考官都吃了掛落。這次咱們也小心一些,等下著人送些涼水給士子們。”
“正該如此。”審學政連連說是,正要下去安排。
這個時候,一直閉著眼睛的包應霞卻睜開了眼睛,緩緩道:“心靜自然涼,由他去,這對考生們來說也是個考驗,依本官看來,倒是一件好事。考場需要安靜,人來人往成何體統?”
審學政:“大人這麼說,那就算了。”心中卻不以為然,又笑了笑:“的確是熱得厲害了,大人的養氣功夫了得,我等卻有些浮躁了。”
他心中依舊有些煩亂,索性站起來,走到案前,提起筆,想寫些什麼。可落下筆,卻鬼使神差地寫下一句:天急風高猿聲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一時,身上卻有了些涼意。
看到他寫的詩句,旁邊的府學教授卻笑道:“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審大人這是望梅止渴嗎?”
審學政也笑了起來:“望江納涼,別說,這個吳士貞還真是才高八斗,能夠做他的考官,本官也不枉做了這幾年學政。”
府學教授:“誰說不是呢,以吳節的才華和這首七言,肯定是要記載進史冊的,將來也少不了你我一筆。”
包應霞突然問:“吳節開始答卷沒有?”
“還沒有。”府學教授一臉擔憂,長嘆:“估計是為楊宗之一案,心亂了,竟一字沒寫。”
審學政也跟著嘆息:“如果這樣,可如何是好,可惜了這麼一個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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