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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嘲又像是自負,陸樂微直視她的眼睛,道:“你累嗎?”
任丹萱怔了怔,沉默不語。
累嗎?
自然是累的。
任丹萱明白自己並不是多有天賦的演員,相貌也不是拔尖的,演技也只是一般水準,不然也不會跑了十年的龍套才混到一個小成本電影的主角。
她也沒有高學歷,中學沒讀完就輟學出來自己養活自己,她實在是厭倦了寄人籬下的日子,就好像別人一家三口在一起其樂融融溫馨幸福,而她則是一個客人,還是不受歡迎卻又死賴著不走的客人。
她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所以她常常往外跑,不給姨媽家多添麻煩。
她是個一無所有的人,在荊棘叢中成長,篳路藍縷,一路坎坷,只盼著有一天不再受別人的冷眼。
她也希望能有家人,知暖知冷,互相關懷。
可她沒有。
她只有自己創造出來的,活在別人的劇本里的人。
這就是她以為的家人。
可她還是覺得孤獨,她甚至不敢去交朋友,害怕別人發現自己的異常,她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神經病。
任丹萱覺得很累,她的“家人”蠢蠢欲動想要控制她,為了保持清醒,她有時都不敢睡覺,她害怕一覺醒來,她已不是她。
“其實……”陸樂微像是在斟酌用詞,好半晌才接著說道:“人的一生有很多選擇的,不一定要一條道走到黑。”
任丹萱似是有些驚訝,看了季含秋好一會兒,才笑道:“我知道,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你是一個好人。”
被髮了好人卡,陸樂微表示有些囧還有點兒心虛。
當然就算再如何心虛,她也不會傻不啦嘰的明說:“你現在這種心很累,不會再愛,還混亂的狀態是我造成的,我就是故意的。”
“你要是心裡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很好的心理學專家。”陸樂微很積極的推銷道:“在我看來,他是最好的心理學專家,沒有之一,就是收費特別貴。”
任丹萱點點頭,笑道:“我要是有需要,一定會去找這位專家的。”
從她的語氣中,陸樂微知道,她並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其實人生除了演戲,還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陸樂微道:“比如說,開一家火鍋店。”
任丹萱笑看著她,神色間竟是無奈。
人生確實有很多選擇,可擺在她面前的卻寥寥無幾。
她說:“除了演戲,其他的我都不會。”就連演戲也是不會的,若不是分裂出來的人格,她並沒有什麼演技。
這次換陸樂微沉默不語了。
任丹萱這架勢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吧。
她現在放棄演戲,轉行做其他的,沒有了神力,再配合安惟白的治療,她這種多重人格未必治不好。
難道要直接跟她說“何必放棄治療”?
這麼直白是不是不太好,任丹萱有一個人格可是輕微暴力型的,誰知道會不會因為刺激太大而變成嚴重暴力型。
她只是想收回神力,早點兒回家,而不是想體會被暴打甚至是虐殺的滋味。
回家路漫漫兮,還有生命危險,敢不敢更慘一點兒?!
我覺得我可以去參與評選感動中國的十大人物,看我多麼百折不撓又敬職敬業,還冒著生命危險,真是太感人了。
陸樂微被自己感動到,不禁自戀了起來,還問任丹萱要鏡子。
任丹萱自己是沒有鏡子的,只好打發助理去找化妝師要了一面隨身攜帶的小鏡子。
助理借來鏡子,以上貢的姿勢遞給季含秋,得到她滿意的眼神一枚。
陸樂微照著鏡子,覺著鏡子裡的人怎麼看怎麼美,分分鐘就被鏡子裡的人深深迷住而無法自持,怎麼看都看不夠。
安惟白處理完手頭上的一些工作,從酒店出來走到片場找季含秋,老遠就看到她拿著鏡子顧影自憐的模樣,心裡頓覺不妙。
陸樂微在自戀的間隙中瞄到安惟白的身影,立刻從躺椅上起身,手上的鏡子還捨不得放下,跑到安惟白身旁,拉著他的手,笑眯眯問道:“醫~生~你覺得我好看麼?”
安惟白不動聲色,反問道:“含秋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我長得天下第一美,沒有人比得上,我自己都愛上自己了。”陸樂微大言不慚的說。
安惟白心裡是各種挫敗——怎麼又犯病了,昨天不是還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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