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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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在樹蔭下踩著紡車,總角年紀的小姑娘手裡拿著一串父親剛買回來的糖葫蘆,蹦跳個不停。也不管自己奶奶沒了牙,非得塞她嘴裡,叫嘗一顆。後頭攜手進來的是夫妻兩個,看著院中的祖孫其樂,兩人相視一笑。
這般和睦,平和的日子。
想著想著,老薛就失了打掃的興致。他把掃帚隨手靠在牆根下,從腰間抽出個旱菸管來,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
方才那些都是他想出來的,但更多的,恐怕是老薛自己對這種生活的嚮往。倘若當年他不曾一意孤行,也許他也會過上方才所想的生活。
老薛不知道自己這次執意想為這戶人家報仇,是因為可憐他們枉死更多一些,還是更多地想要彌補自己當年那不算過錯的過錯。
正想得入神,老薛就聞到柴火的味道從宅子後頭傳來。他起先以為是哪裡著了火,後來才發現那伴著苦藥味道的柴火味兒是打牆的另一頭過來的。隨著柴火發出的嗶啵聲,還有被壓得極低的哭聲。老薛聽著聲音,覺得有些熟悉。
老薛搓了搓手,一躍就上了屋頂。
李宅的牆要比屋頂更高些,所以即便上了頂上,也看不到裡頭在做什麼。
老薛轉過身,確定巷子裡頭並沒有人,再一躍,上了李宅的高牆。
牆下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正在熬藥。她一邊抹著淚,一邊不斷地用一把破蒲扇生火。
老薛覺得她看著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瞧,不就是昨日拿了謝涼晴簪子出來當的小丫頭麼。他站得高,所以看到了不遠處正帶著人氣勢洶洶地朝這邊過來的一個老太太。
那老太太滿臉的橫肉,一看就不像什麼善茬子。
老薛壓低了身子,再轉過身,後頭還是沒人經過。他放大了膽子,繼續趴在牆頭往裡頭看。
“哐啷”一下,正熬著的藥潑了小丫鬟一身。滾燙的藥汁灑了她一身,燙地她哇哇大叫。
老太太眯眼盯了她一眼,並不說話。身後的一個嬤嬤已經站了出來,指著那小丫鬟的鼻子,“小賤婢!竟敢偷主人家的東西!”
小丫鬟連連擺手,“我沒有!我沒有!”
嬤嬤將一包東西扔在丫鬟的跟前,沒有紮緊的口袋掉在地上就鬆了,露出裡面的銀票和銀子。丫鬟趕忙撲過去要把銀子擋在自己身下,被嬤嬤一腳踢開。
“還敢說沒有偷?沒有偷,你哪裡來這麼多錢?你以為你家夫人多有錢啊?陪嫁過來的那點子東西都不夠府裡一日的嚼用。除了偷,還會做什麼?!”嬤嬤說著就上去逮著丫鬟狠狠扭起肉來,“小賤蹄子,叫你偷東西!”
丫鬟受不住疼,卻還是咬緊了牙關不叫出來,生怕屋子裡頭的謝涼晴聽到。
但早先打翻藥的時候,謝涼晴就聽到了響動。她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彷彿要把整個肺都給咳出來。陪嫁嬤嬤見她要起來,趕忙攔住,“我的好姑娘,且忍一忍吧,翠濃她吃得住的。”
謝涼晴搖搖頭,執意從床上起來。在經過椅子的時候,她強撐著身子,將椅背上的外衣拉下來,胡亂披在自己身上。一出門,就看到婆婆身邊的嬤嬤在對著自己的丫鬟不斷踢打著。
謝涼晴有氣無力地阻止,“住、咳咳,住,咳咳咳,住手。”
李老夫人冷眼瞥了她,嗤笑一聲,“我還當京裡頭出來的閨秀能多了不起呢。誰曉得竟然連自己個兒身邊的丫鬟都管不住。”她瞪著翠濃道,“像這等人,合該拉了下去把手給剁了。哪隻手偷的,就剁了哪隻手。”
謝涼晴剛想說話,卻被一連串的咳嗽把話給堵在了喉嚨口。
李老夫人嫌棄地退後了幾步,讓自己離謝涼晴更遠一些,“可別把病氣過給我,都把你挪到這兒來了,還不安生。”她看著謝涼晴一副快要死的樣子,“你和你姐姐,怎麼一個兩個全是一副癆病鬼的樣子?我們李家花了多少錢把你們給娶進門來?好吃好喝地供著不說,重活兒累活兒哪裡叫你們幹過了?一個蛋都沒下呢,就先把自己個兒給折騰死了。”
謝涼晴的陪嫁嬤嬤實在忍不下去了,不免說道:“老夫人可別欺人太甚,就不怕京裡頭來人嗎?”
李老夫人冷笑著走過去,繞著她們走了半圈,突然猛地朝嬤嬤打了個耳光。嬤嬤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主子跟前叫喚?你當你們謝家姑娘有多金貴?不過是我們老李家的一條不會生崽的狗罷了。”李老夫人輕蔑地笑著,“好啊,你上謝家去叫人啊,我倒要看看,泥菩薩過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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