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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手問。

“你看過我的哪部電影？”羅蘭愉快的聲音問。雖然羅蘭曾經連續5年摘得全聯盟最受歡迎機器影星桂冠，可那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她真的很怕這個人類說不認識她。

“你演艦長的那部我還有點印象，可那都是小時候看的，劇情都不太記得了。”小助手說著把手中的工具放到臺子上，悶悶地道，“好了，完工了。”

羅蘭翻身起來，說：“我允許你和我合影，看在你幫我紋這個圖案的份上，我還可以破例陪你錄製一段全息影像。”

小助手輕輕搖頭，默默收拾工具箱。

“那我給你簽名好不好？然後，記得繼續支援我啊。”話一出口，羅蘭就被自己嚇到了，她的語氣與她原來的設定是不符的。

小助手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兒，抬頭盯著羅蘭，似乎要說什麼。

“有什麼問題嗎？”推門進來的服務經理問。

小助手慌忙說“沒問題”。

“走吧，羅蘭。”經理冷淡地說，“我帶你去見他，交付手續都辦完了。”

羅蘭跟著經理出去，邊走邊問：“我的電影還有十幾場戲沒拍，我是不是要在離開前把戲拍完？”

經理停下腳步看羅蘭，眼珠轉了一圈，挑眉說：“你現在是機器情人，做演員拍電影這些事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了，你要服務的物件不再是影迷們，而是高總裁一個人，基於你改造後的大腦和身體，相信我，你會很樂於為他服務的。”

羅蘭莫名生出恐懼感，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無措地跟著服務經理進了電梯。接著，她很快又把自己調整到常規模式，自然地抱上雙臂，仰起下巴，垂下眼皮睨視服務經理油亮的禿頭頂。她對這個人類十分熟悉，二十年前她出廠時就是這個人在她的腳底打上了出廠號碼，並將她分配到電影拍攝C13組。

“那我的電影怎麼辦？”羅蘭平靜乾脆的語氣問。

“已經換了新演員。”經理說。

“新演員比我更合適？不會的，首長這個角色一定沒有比我更合適的。”羅蘭肯定的語氣說。

“你看起來怎麼也超不過25歲，太年輕，老闆親自發話要換年齡設定大的機器人。”

“可是我都快拍完了，而且可以換臉部面板啊。”

經理一直不吭聲，羅蘭便問：“去哪裡見我那個影迷？”

電梯在這時停下來，電梯門開啟時，一個紅頭髮孕婦一把將羅蘭從電梯里拉出去。

“喂！你要幹什麼啊！”經理氣沖沖地追出去問。

“跟你沒關係。”紅髮孕婦白了服務經理一眼。

“編劇，我們劇組……”羅蘭拉著紅髮孕婦的手說。

編劇溫和地說：“我真的很遺憾，我過來送送你，這本書就給你留個紀念吧。”說著她把一本小書塞到羅蘭手裡。

羅蘭突然很想哭，可是這不正常，不論是哭是笑，甚至她的任何其他情緒的產生都是為演繹角色服務的。實際上，設計師和機械師打造了她，讓她擁有模仿人類情感情緒的豐富表情，只是她根本沒有感情，她的所有感情表達都僅是對人類的模擬。而現在她竟然感受到了可以稱之為“發自內心”的傷心。

羅蘭撫摸小書的封面，上面閃現出書名：一千零一夜，她點按一下，螢幕上湧現出星星點點，組成浩渺的星空，小光點們蹦跳、旋轉、移動，毫無章法卻美輪美奐，轉眼間它們就整齊地排列到一塊兒，形成一行行精妙的文字。

“千萬不要當做沒用的東西扔掉，這可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不要忘了我。”編劇說。

“我喜歡它，謝謝。”羅蘭笑著說，她低頭湊近編劇的大肚子，柔聲說，“寶寶生出後不知道會做什麼工作。”

“隨她喜歡什麼。”編劇笑。

羅蘭親了一下編劇的肚子，起身說：“寶寶怎麼長得這麼慢，為什麼不用小崔的噴劑？”

“噴劑？你是說我們組負責道具的小崔？”

“你忘了嗎？為什麼只有機器人什麼都記得？”

羅蘭苦惱的表情一秒變作開心，眼睛閃閃亮亮的一口氣說下去：“有一場我吃東西的戲，小崔給我準備了那種圓麵包，為了好看她還用了獨家研製的噴劑，噴上去之後那個麵包真的好漂亮，我吃起來味道……”

“什麼味道？”

“波斯菊，我吃完了接著說臺詞，說著說著嘴裡突然彈出一朵波斯菊，然後我的胃袋越來越鼓，砰！”

“記得了，是15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