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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為命二十載的女兒,當初破釜沉舟要淹死的孩子,醒來後僅僅因為一個名字便心軟了。“你和阿晏、阿昂都是我的孩子;二爺既是與我成婚十載的夫婿又是初次相識的陌生人;你外祖母的確早早去世了,與你外祖母是死別,與你外婆卻是生離……”
阿團怔怔地放開雲氏,莊生夢蝶,蝶夢莊生,孰真孰假,又從何分辨呢?
金簪掉落在枕上的剎那,雲氏撲過來反壓住阿團,照著小屁屁就是兩巴掌:“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威脅你媽?!”
阿團呆了片刻,青蛙一樣蹬著腿:“救、救命啊!竇媽媽……竇媽媽!!”
轉眼到了除夕。
阿團一身喜慶的大紅衣裳,抱著手爐縮在福壽堂暖閣的角落裡,百無聊賴地看鄭晏和鄭月珏賭骰。
投壺玩了四五天便膩味了,戲本子不能看,葉子牌不會打,賭骰和抓拐一樣沒趣。
侯府過年的準備雖不叫雲氏沾手,臨近過年雲氏仍然忙碌非常。嫁妝鋪子要盤賬,鄭叔茂人情往來的禮物也要準備。因此雖然雲氏早前答應了阿團給她準備新遊戲,卻一直沒兌現。
比色子大小這種玩意兒實在太幼稚了,完全激不起阿團的興致。
昏昏欲睡之際,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妹妹,你來!你來!”鄭晏以為阿團不能玩遊戲才打瞌睡,好心讓出位置,兩眼閃亮亮地望著她。
阿團一腔無名火霎時間煙消雲散,她現在對上鄭晏就心虛,即便有氣也不能對他撒,磨磨唧唧地爬到炕桌前拿起骰盅,還得誇他:“……謝謝啊。”
和雲氏說開之後,阿團糾結了一陣就放下了,難得糊塗,雖然親媽人格分裂了,但還是親媽不是。
最倒黴的就是鄭晏了,阿團當時是專挑臉揍的,傷得不重但看著嚇人,足足過了三四天才完全消腫。
當時一時間鑽了牛角尖,冷靜下來後想想鄭晏何其無辜,真悔得想扇自己一個巴掌。怎麼就那麼中二呢?
阿團胡思亂想著,抱著骰盅亂搖一氣,最後啪得一聲把骰盅往桌上一扣,隨手抽了一把籌碼,看也不看,豪氣萬丈地拍到桌上,下巴一抬道:“我這可是三個六,三姐姐跟不跟?”
“啊……”鄭月珏沒見過這麼玩的,猶疑道:“不是、不是一局一根的嗎?”
“看你敢不敢咯。”阿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鄭晏早習慣了阿團玩遊戲不按常理出牌的風格,嬉皮笑臉地湊上來幫著數籤:“……九、十、十一。一共十一根,三姐姐跟不跟?”
“你們倆一夥的……”鄭月珏小小聲地哼了一聲,也數出了十一根籤,拿在手裡猶豫半天才小心地放到桌上。剛放上,阿團又是看也不看地一把籤籌拍在桌上。
“我、我不玩了。”鄭月珏攥著自己剩餘的籤籌背到身後,彷彿生怕阿團過來搶似的。
阿團慢悠悠地把鄭月珏的籤籌劃拉過來,眯著眼笑道:“那我就收下了啊,嘿嘿。”
“慢著!”鄭月明八歲了,沒鄭月珏那麼好坑,越過鄭月珏伸向桌上骰盅:“還沒掀盅呢。”
阿團兩手都被籤籌佔住了,便一抬腳把骰盅蹬翻,骰盅順著這一腳的力道一路滑到炕桌另一邊,收不住去勢掉到炕上,骰子在骰盅裡滴溜溜打轉。
鄭月明火了:“鄭四,你什麼意思!”
阿團還沒上家塾,至今沒個大名,鄭月明用排行叫已經是很正式的叫法了。
阿團將籌碼塞到鄭晏懷裡,一邊繞過炕桌去撿骰盅一邊不滿道:“二姐姐沒聽見三姐姐說不玩了嗎?再說了,觀棋不語真君子,二姐姐上過家塾的,這點道理還用我教嗎?”
鄭月明也是任性慣了的,錢氏偏疼,她姨娘得寵又有手腕,連馮氏都不能夠輕易找她們母女的麻煩。平日裡跟小丫鬟們玩遊戲自然只有別人捧著她的份,連鄭月珏脾氣也極好,從沒說對她說過一個“不”字。這會兒氣得眼睛都冒火了,想都不想地抬手就著阿團的後腦勺使勁一按。
嘣地一聲響,阿團的腦門在炕桌上磕了個嘎嘣脆。
“你幹什麼!”鄭晏瞬間就炸了,對著鄭月明直衝過去,一把籤籌天女散花般砸了她一臉。
鄭月珏平日多是和姐妹們或丫鬟們攢珠花、打絡子等做做小手工,鬥骰什麼的就算偶爾玩,也從來沒玩出這麼大的事兒來,當場嚇得一邊往榻裡縮一邊小聲哭了起來。
從阿團碰了那一下頭之後,侍立在旁的丫鬟已反應過來,急急忙忙上前分開幾個小主子。
阿團緩緩抬起頭來,臉上一點表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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