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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臘月,下過兩場大雪後,天氣愈發地冷了。
阿團起初還新奇,她在這個時空裡真真如同新生兒一般,連衣食住行都與從前迥然不同,比橫店還有意思。然而適應之後,就覺得無聊了。
古人云,後宅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古人誠不欺我也。
山月居是個兩進院,以一道垂花門分隔前後。後院正房住了鄭叔茂夫婦倆,東廂跪歸鄭昂和鄭晏兄弟,西廂則由阿團獨佔。
前院據說是鄭叔茂的小書房。且鄭昂如今大了,家塾里布置的功課漸多,雲氏便將前頭一間堆放雜物的廂房收拾出來,將鄭昂的書本筆墨放進去,鄭昂也有了一間單獨的書房。
據說。是的,據說。
阿團從來到這個時空,還沒離開過山月居後院。下雪降溫的日子連房門都不許出,天氣暖和些的時候,也只能在後院這一畝三分地溜達。
後院除了一株積雪古梅,樹下一套石桌凳,別無他物。
那道連著後院的十字甬路和抄手遊廊的垂花門像個小亭子,捲棚頂,硃紅漆,垂柱上刻著玉棠富貴的雕飾。阿團日日望著這道門,連垂柱上雕了幾片葉子都數出來了,也沒能嗅到一口外面自由的空氣。
第七章·所謂膏粱子弟
這樣憋下去會得自閉症的啊。
阿團不開心,扯著雲氏的袖子晃呀晃:“阿孃,我去跟大哥哥學字好不好啊?”順個話本子回來看也是好的啊。
雲氏還真想過這個問題,倒不是為了阿團,而是鄭晏精力太旺盛了,這會兒手裡舉著個木雕的喜鵲,嘴裡發出“咻咻”的聲音,滿地亂跑。
看管擺設的索霜都快愁死了,晏哥兒回府不過一天,就碰碎了一隻青花竹石芭蕉紋梅瓶、一把雕刻歲寒三友的紫砂壺。她連忙將貴重的護住,能入庫的入庫,能移進裡屋的移走。只是也不能把堂屋搬禿了啊,那也太不像樣了。
雲氏倒不可惜這些器物,但也打算想個轍消磨一下小霸王的精力。就跟阿團商量:“我把側廳騰出來,你倆去玩遊戲吧,叫上幾個小丫鬟,玩老鷹捉小雞啊,丟手絹什麼的。”
阿團極盡鄙夷地瞟了鄭晏一眼,回過頭來正色道:“你真當我三歲嗎?”
“三歲有什麼不好。”雲氏對著人小鬼大的阿團犯愁:“聽過戲嗎?玩過投壺嗎?逛過不要門票的花園子嗎?膏粱子弟錦衣玉食的生活擺在這兒,你要看話本子?”
……阿孃說得有理!
被試卷、拖堂、習題冊摧殘過的阿團醒悟了,大好年華,念什麼書呢!
可惜隆冬時節,天寒地凍,逛園子看景的室外活動一律被禁止,彈弓飛鏢之類具有殺傷性的也可以歇了,翻花繩攢絹花之類小女孩的玩意兒又都耐不住性子,最後選了投壺,鄭晏和阿團一致叫好。
天剛擦黑,側廳便已騰得乾乾淨淨,只剩了一張軟榻並一張書案,屋角兩個熏籠將側廳蒸得暖暖的,臨窗擺了一尊細口長頸圓腹的銅質投壺。
這時代投壺是相當盛行的宴飲遊戲,雲氏叫人取出的投壺和箭矢都是專門制的。和一般的花瓶不同,投壺口邊另加兩耳,共有三個口可以投入箭矢。
鄭晏戳戳阿團,笑得賊兮兮的:“你看,像不像二哥。”兩手在頭頂比出個牛角的動作,道:“中間是頭,兩邊是小鬏鬏。”
噗……真的好像!
阿團繞著投壺打量,摸著壺身上的紋路胡思亂想,古董啊,這在博物館裡得隔著玻璃擺在展臺上吧,想摸一摸都要帶手套,免得沾了手汗氧化。
鄭晏不知道阿團在感慨什麼,但也跟著瞎摸一通,兩個小孩推來搡去,雲氏一錯眼的功夫,銅壺已經摔在地上了。
投壺內的紅小豆噼裡啪啦撒了一地,竇媽媽和李媽媽連忙將兩個娃娃先抱起來,免得踩在豆子上摔了,幾個丫鬟有的去扶投壺,有的去拾紅小豆,也立刻動了起來。
阿團對李媽媽觀感不好,想著是不是該跟雲氏提一下將她打發出去。
鄭晏方才趁亂撿起了一顆紅豆,塞進嘴裡要吃,被雲氏手疾眼快打掉了。此刻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便問道:“你們知不知道投壺裡為什麼要放紅豆呢?”
吃貨晏先道:“投累了可以吃!”
……哥們那是生的!生的你懂嗎?!
“固定箭用的,是不是?”阿團從前買過一個化妝刷收納盒,盒裡放了半盒珍珠,刷柄插在珍珠裡,用起來還挺方便乾淨的。
“真聰明!”雲氏摟過她香了一口,阿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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