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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話還說不利索,論排行論性子都顯不出她來。要說是看二爺鄭叔茂的面子?二爺剛成親就去了邊關,一待就是小十年,但凡爺子心疼一點,都不會不為他上下活動。總不能是雲氏……
馮氏心中一團亂麻,卻不與大爺商量,只招了心腹錦繡參詳。
錦繡是個快人快語的,當下便道:“我瞧夫人是想多了。許是老侯爺宿在老夫人那裡,恰巧聽說了呢?再說了,咱們這樣的人家,請個街上的郎中又不費事,就連人參鬚子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她坐到炕上,輕輕替二奶奶捶著腿,細聲細氣道:“團姐兒和晏哥兒到底是龍鳳胎,若是少了一個,反而怪不吉利的。”
說到龍鳳胎,馮氏就不由疑心起雲氏近來的舉動。
且說去年三月,晏哥兒莫名其妙地被送到西北之後,雲氏便有些怪,若說以前只是寡言沉靜,那之後更是如同鋸嘴葫蘆,又木又啞。
可這回落湖之後竟又變了。
到底做了十年妯娌,哪怕不親厚,馮氏也敢說摸清她的性子了。雲氏這個人,除了寡言,還特別的一根筋。比如昨兒她派人去求老夫人賜對牌,若是老夫人不給,她只會親自去跪求,還不給,便請旁人替她求。斷斷想不到拐個彎,往別處問一問的。
人一旦有了猜疑,就會忍不住順著往下細想。連昨晚雲氏的神情也很不對勁,說她關心團姐兒吧,淺笑出神的是她;說她不關心團姐兒吧,形容委頓的也是她。
馮氏隔著帕子揉捏前額一側,實在煩心的很。
“夫人。”翠玉打簾子進來,笑著稟道,“太夫人房裡的來傳夫人,說昌盛伯夫人來了。”
“怎麼突然就來了。”馮氏又是驚訝又是欣喜,瞬間忘了怪異的二房,迭聲吩咐道:“快叫璧姐兒趕緊收拾起來,把我那件沒上過身的挑線長裙取出來!還有上回灶上進的玉露團糕我吃著不錯,你拿幾個銀角子,去問問還有沒有。”
不一會兒,布簾一動,卻是大姑娘鄭月璧穿著一件家常的煙柳色織錦短襖過來了,眉目間籠著輕愁,靠在妝臺邊,隨意摸起一支點翠白玉響鈴簪,擎著簪尾輕輕搓動:“娘,我就不去了吧?”
第二章·所謂以庶充嫡
馮氏正坐在銅鏡前梳頭動不得,嘴裡急道:“你這是什麼話?伯夫人親自來是看重你呢!不趁成親前親近一二,難道等嫁過去再熟悉?”
鄭月璧今年二八年華,許了昌盛伯府的世子方貫,雖則伯府比侯府低了一等,但難得家風清正,方貫自己也上進,年紀輕輕便進了鴻臚寺當差。反觀鄭月璧這邊,父親不爭氣,只捐了個不上不下的官,鎮日看書賞花,混吃等死罷了。且膝下至今未誕麟兒,是以家裡雖有個世襲罔替的爵位,落到哪個頭上卻還不好說。
馮氏拉過鄭月璧的手,語重心長道:“我的兒,這已經是難得的好姻緣了,你還有哪裡不滿呢?”
好說歹說,總算勸得鄭月璧回去梳妝,母女二人一齊出的門去。
到了太夫人錢氏房前,馮氏輕輕跺腳,將靴底沾的雪泥踩掉,裡外發燒的銀鼠皮手籠遞給丫鬟,才攜著鄭月璧掀簾入內。
屋裡燒著地龍,兩側共四張鋪有厚棉墊的直背交椅兩兩相對。太夫人錢氏未逾半百,頭髮烏黑,身子豐腴,嘴角眼側略有些下拉的細紋。今日穿了一件袖口鑲毛邊的栗色繡八團花織錦褙子,頭上綰了支雕福壽雙字的白玉扁方,嚴肅平靜地坐在上首。
奇怪的是雲氏居然也在。再有昌盛伯夫人此次也多帶了一個人,馮氏目光微閃,思索片刻,才記起來是昌盛伯某庶子的媳婦。
行禮寒暄過後,昌盛伯夫人歉疚地掃了未來親家一眼,直言道:“老夫人,大夫人,我今兒個是誠心來賠罪道歉的。”
馮氏心裡咯噔一聲,首先想到的就是婚事有變,下意識地捉住女兒的手,強笑道:“夫人這是什麼話,璧兒哪裡做得不好,您只管調…教,如今……”
昌盛伯夫人連連擺手道:“夫人誤會了,璧兒這般靈秀,又懂禮數,我如何不知。唉,是我這迷了心竅的媳婦!”邊嘆息邊急拍旁邊庶兒媳的背,呵斥道:“還不快去求幾位夫人寬宥!”
這媳婦柳氏看起來是個實心人,順勢跪倒在地,啜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婆子也常替我妹子來給我送玩物點心,好些個月了,沒見出什麼事呀……”
昌盛伯府雖是鄭月璧未來夫家,但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兩邊都不欲她聽這等陰私事,便將她打發了出去。柳氏想是早準備好了說辭,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說了個囫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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