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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醒來,山間暮色已起。
急急慌慌的去禪房,霖其小心的先貼在門縫聽了聽,忽然,隱約感覺到裡面有異響,他心中一驚,連忙推開了門,直闖進去,“少主?!”卻只見,羽朗雖然依然盤坐著,但明顯身體不適,冷汗從額頭上滑落,面色蒼白,嘴唇乾裂,緊閉的眼睫毛不停的顫動著,好像被噩夢纏身。
“少主!你怎麼了?”霖其緊張的撲上前,愧疚的看著羽朗,真是萬分後悔自己的太大意了,竟然睡這麼久,未能安守在少主身旁。
羽朗顫抖著濃密的眼睫毛,睜開了眼睛,當霖其望以其眼瞳,不由更是心中一駭,羽朗的眼睛裡,充滿了濃烈的憂鬱、慌恐和痛苦。
“少主,這到底是怎麼了?”
羽朗在短暫的呆滯後,眼神悲慼的移到霖其臉上,遲縫了稍時,艱澀地說:“我感覺到,特別不安,好似有災禍發生。”
霖其看著他這失魂的模樣,就知道根本不像他說的這麼輕淡,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誰能如此牽動他的心。“是……是少夫人嗎?”
羽朗微愣,緩緩垂下眼簾,不語。
霖其搖頭嘆氣,勸道:“少主,你是太累了,我方才都是因為勞累一直睡這麼久,還腰痠背疼的,你身體這才剛好,怎麼能受如此顛簸?一定是出現幻覺了,你還是聽勸,回去歇一歇,明天就沒事了,啊。”
羽朗沒精打采的愣了會兒神,木然的點了點頭,於是鬆懈了姿勢,在霖其的攙扶下起身,輕緩的朝門外走去。勞累過度?他不可能那麼脆弱,他可以連續坐禪十天半月,也可以連續趕路十天半月,他不只是體力好,他是精神極強,性情疏淡,早已不知什麼叫清苦。能打垮他的,只有……
踏出門來,頭頂上的圓月如此近,彷彿一舉手就能摘下來,如果,能夠得到心中所愛,即使讓他採月摘星,他亦能做到。亮晶晶的星子鋪滿灰藍的天空,有一顆一明一暗的閃爍。他定定地望著,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越掙扎,越憂傷。
“少主?”霖其小聲催他,雖然天暖了,但從屋裡一出來,夜裡還是有些涼的。
羽朗微吐了口氣,遲緩著垂下頭來,“她出事了。”
“啊?”霖其大吃一驚,也驚慌的抬頭看了看星,“少主看到了少夫人的星相麼?”
羽朗黯然的點了點頭,“應該是我連累了她。我太任性了。”
霖其用心想了一會兒,也覺出了道理,“也許是,看今天扎西來的架勢,恐怕王和夫人很生氣。”
“但是與她無關。”
“那,怎麼辦?少主……想要回去看望麼?”霖其遲疑著問。
羽朗沉默了一會兒,輕搖了搖頭,苦澀地說:“她身邊有茜朗,茜朗會保護她。”說完,垂頭喪氣的轉身,神魂俱散的朝臥房走去。
“可是少主不會擔心麼?”霖其苦悶地跟著,不甘地問。
“還好,並不嚴重,恐怕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也難保以後少夫人不出事,少主,既然放不下,你這何苦啊。”霖其嘆息一聲。
羽朗停步在門外,佇立了很久,也思慮了很久,最後,似下了決定般,又彷彿是在提醒和命令自己地說:“我會忘掉的,我一定有辦法忘掉。”
霖其一愣,眼底就只見一道月白衣襬一晃,門口已沒了少主的身影。
少主……這是在自欺欺人嗎?居然還能說的這麼斬釘截鐵這麼大言不慚,就衝著這勉強自己的勁兒,他霖其就不信!
只是,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自家少主,隱忍到把自己都矇蔽,這得是多麼的無奈和心痛啊,雖然他眼中已無淚光,可是每次看到他灰暗絕望到空洞的眼神,看著他麻木不仁的模樣,他真的恨不得立即跑回府中,把少夫人綁過來,送到少主的床上!
情劫情劫,這算什麼情劫啊,就是用來折磨少主的!
這世上,有多少美麗動人的女子啊,為什麼非讓少主喜歡上少夫人啊!
不公平!
冰雁的傷勢倒是好的極快,茜朗每日用羽朗留下的良藥給她敷,不出十天,背上就光潔如新了。這些日子,茜朗像是一下子成長了好幾歲,眼睛裡也不再只是純真或者陰邪那麼浮於表面,沒有羅羅嗦嗦的心疼或者掉眼淚,只是像個兄長一樣默默的照顧她,陪伴她,眼睛裡是濃郁而純正的深情,言語間也盡是理解和安撫。
冰雁很開心,覺得自己沒的選錯,所承受的痛都是值得的,老天對她不薄,在她失去丟棄了美朗那個好男人後,還送給她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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