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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封六宮的盛喜。一個個綠鬢雲顏,風姿綽約,喧囂著年前最後的狂歡。
林鸞織心不在焉地酌著小酒,眉目微眯,狀似毫無目的。今晚她不是主角,自是尋了個清靜的角落,偶爾對上顧杞城的目光,清甜一笑。
如今,她已能安穩。身為帝王,不若退而求安。至少,在他心裡,自己最重,足矣。
只是當目光落在寧妃身上的時候,林鸞織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旁觀者清。
直爽如寧妃這般的女子,竟也會為一個男子有如此灼熱的眼神,只怕不是一見鍾情,而是一朝一夕積累起來的吧。
☆、沒那麼容易
偏偏葉寒枝似乎總是控制不住他的目光,幾次落在自己身上。而顧杞城也有察覺,俊朗的臉上裹了一層寒霜。
林鸞織索性起身,趁著顧杞城在賞賜安婕妤的時候,悄然離場。
夜寒星稀,沒有月亮的照耀,,尤顯得幽暗與陰沉。
葉寒枝是個隨時都會爆發的危險,必須離開皇宮。縱是有再多的恨,在宋歸珣能死而復生之後,也會漸漸淡去。
生,永遠比死更矜貴。
自己能順藤摸瓜,顧杞城自然也能查到蛛絲馬跡,還留著葉寒枝,只怕是不想再重蹈當年的覆轍。
可是葉寒枝固執,該如何才能讓他自願離宮呢?
正在傷腦之時,便聽見一個聲音極緩極柔地響起:“小曦。”
林鸞織回身,望著從夜色中走來的身影,若有所思,不覺揚了眉:“葉大人,我是林鸞織。”
如今葉寒枝面對著林鸞織,不復以往的森冷,輕笑出聲:“瞧瞧我這腦子,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林鸞織腦中迅速盤算著,面上嘆息著:“習慣是會害死人的。”
聽到“死”,葉寒枝神色一凜,上前離林鸞織更近一步,壓低聲音道::“你必須離開皇宮,要不然我不能保證不殺林步蓮,甚至是整個林家,”
林鸞織心頭一驚,看來葉寒枝已經知道林步蓮進宮的事情了。如今葉寒枝的心狠手辣自己是見識過的。要不是早年的情誼,只怕自己也要躲避不及。
因為飲了一些酒,有些微醺,林鸞織便將身子靠在邊上的一棵槐樹上,微微抬了眼皮,對上葉寒枝的眸光:“葉非葉,林非林。你有沒有想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不需要你了。我能自保,也能自處。”
葉寒枝聞言一怔,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再受一丁點傷害。”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在皇宮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傷害?老天雖然荒唐,可是再想一想,這冥冥之中就是在給所有人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你的強求卻是我的為難。”林鸞織心下已定,斂了笑意,說得極為鄭重。
葉寒枝被震得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眸中陡然上漲惶然,卻在瞬間之後,化為濃濃的哀傷:“你還是恨我,對不對?”
“不,不是的,”林鸞織不願他難過,下意識便傾身拉住他的衣袖,“表哥,我真的很感激。感謝老天讓你可以活過來,可是我不想歷史再重演。更何況,我們都找不回從前了對不對。現在,我只想好好地做回自己,希望葉大人能成全。”
葉寒枝盯著眼前這張俏麗的臉龐透著清冷之色,神情縹緲,彷彿在看自己,可又如此陌生,心底只覺得有荊棘在毫不留情地碾壓。
看著拉著自己衣袖陌生的手,竟不知該不該伸手去握住,半響,方道:“我沒有想到,再見你會是這樣的情形。若是從前,我定是不管不顧。可是現在,我不想你再為難。”
林鸞織便鬆開了手,默然,復一笑:“造化弄人。”
原來,情,真的可以分深淺。
葉寒枝和顧杞城,始終也是有區別的。
葉寒枝顯然不知道林鸞織心裡有了起伏,轉念說道:“我不會再勉強你,但你若改變主意,只管戴上我之前送你的簪子,我自會知曉。”
不知為何,林鸞織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寧妃的臉來,幾許思量過後,淡淡笑道:“不如讓你的內應跟我打個照面,也省得我時時提防。”
葉寒枝見她笑得溫和,微微點點頭,終是伸手像從前一樣摸了摸她的額頭,道:“也行,這樣你們也好作伴。只是,你確定不走了嗎?”
離開皇宮,便得自由。
可是如今,自由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林鸞織鄭重地點點頭,正要回答,卻不想一個最不應該在此時響起的女人聲音如雷般在頭頂炸響:“你們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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