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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時刻都有可能喪命,作為父親,竟然無動於衷!王曉曉縱然內疚,此刻不由也憤怒難忍了,然而這怒氣不過才持續片刻工夫,很快便化作了許多黯然,望著臺上的黑影,她只覺得格外難過,對了,他不但是父親,也是盟主,二十多年前,他為江湖捨棄蕭夫人,如今還是一點沒變,被帝王愛的人是可憐的,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一樣。
猛然間,身旁少年大聲驚呼。
王曉曉的心跳幾乎停止。
漫天劍勢突然間全部消失了,兩道人影猛地分開。
黑袍呼地揚起,又迅速落下,靜止不動,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座黑色的雕像,俊美的臉幾無血色,有些發白。
劍尖略抖了一下,立即穩住。
幾乎所有細微的變化,王曉曉都盡數收入眼底,更令她驚心的是,那黑色衣袍上,肩頭、背部幾處的顏色有些深,彷彿被水沾溼,若非這麼近這麼仔細,差點發現不了。
他的傷!
嘴張了張,又迅速閉上。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亂動,四周分明滿是觀眾,但由於這種可怕的沉寂,整個場地陡然之間顯得分外空曠。
破空聲突起。
劍光細密如網,劍氣激盪著空氣,眼前塵沙飛揚,一片迷濛,急促的金鐵交擊聲裡,夾雜著衣帶掠起的風聲,呼呼作響。
數十朵劍花相繼出現,又相繼消失。
終於,漫天的劍網中,一黑一紫兩道人影沖天而起,猶如傲空之鷹,翔雲之鵠,氣勢雄壯,美入極致。
周圍呼聲無數。
王曉曉也忍不住叫了聲,接著便再也叫不出來了,猶如兜頭一盆冰水潑下,從頭冷到腳,全身僵硬,耳畔轟隆作響,腦子裡全是空白。
因為她分明看到,那兩柄劍的劍尖,分別指向對方的心口與咽喉。
竟是同歸於盡的招式!。
茶杯破碎。
“住手!”水大俠顫聲大喝。
傷心了?完美如面具的臉上,一絲殘酷而美麗的笑綻開。
區區一柄劍,便讓那個笨女人心甘情願下嫁於他,縱然這個英明賢能的丈夫喜歡上別的女人,還生了個最好最能幹的兒子,她依舊心甘情願默默站在他身後,扶持相助,夜裡獨自捧著劍垂淚,忍妒吞聲過了二三十年,到頭來下跪哭求,卻依然保不住自己的兒子。
縱然如此,她仍是不願離開他,不願離開那個骯髒之地,於是,她的兒子丟下她自己走了,臨行前要求帶走它。
有什麼比丈夫的絕情更叫人傷心?
它的名字,叫傷心。
無傷,卻用傷心劍。
一劍穿心,叫他也嚐嚐傷心的滋味,豈非妙得很?
若要無傷,除非無心。
看臺上下,儘管大部分人都沒看懂,但那種不詳的預感實在太強烈,於是所有人同時閉上了眼,接著,每個人幾乎都感受到了劍尖刺入肉體的細微聲音。
許久。
耳畔一片抽氣聲。
頭腦漸漸恢復知覺,也漸漸感受到心跳,王曉曉握緊手中劍鞘,緩緩睜開眼,接著就被臺上的一幕驚住了,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致命的、根本不可能躲避的穿心一劍,此刻居然會出了個看上去極其荒謬的差錯,刺在了他的左肩!
無意之中,竟已淚流滿面。
至少,他已經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那柄銀色的鴛鴦劍正指著慕容無傷的咽喉,手肘微曲,只要順手往前遞兩寸,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取了慕容無傷的性命。
他本來就恨慕容無傷,會不會乘機出手?
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緊張起來,王曉曉扭臉望了望貴賓臺,卻見漂亮盟主早已從座上站起,目中重新泛起光彩,自信與魄力又重新出現在臉上,全然沒注意兒子的劍正指著另一個人的咽喉,隨時可能要了他的命,看來縱然是盟主,也有偏心兒子的時候。
彎彎的唇角掠起嘲諷的笑。
蕭夜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半晌,手中鴛鴦劍緩緩垂下。
剎那間,比武臺上已多出幾個人。
漂亮盟主快步走到他身旁,伸出兩根手指拈住劍身,只聽得極細微的一聲“哧”,寶劍拔出,肩頭鮮血頓湧。
“師兄!”王曉曉失聲。
他彷彿聽見了,扭臉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擔心。
水大俠出手如風,迅速點了他幾處穴道,止住了血,武林大會歷來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