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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裡去。
因為一個沉默的如冰河不化,一個熱情的如火山噴發。
餘老對美食的熱情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就說這山□□。
從蘑菇、海馬、鹿茸、蟲草、首烏、紅棗、黨參直到奇奇怪怪的花草,餘老都能弄來,央著我做給他吃。
天知道,我是多麼懶惰的一個人,可是當一個年逾六旬的老人飽含深情地注視你時,天又知道,多狠心的人才能拒絕他啊……
所以現在他和延陵雨澤主僕一家、其樂融融,食指大動,我也只能在一旁斟酒助興,曲意逢迎。
誰讓我年幼無知來著。
誰讓我寄人籬下來著。
這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啊。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延陵雨澤的心裡很爽,所以他又去獵山雞去了。
他前腳剛走,餘老後腳就到了。
餘老身上的衣服劃開了幾個口子,手裡抓著一小綹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草。
“遙丫頭,這是我拼了命偷來的,你可得給我好好做了。”
我接過那把草,見他底氣十足、不似受傷,只問道,“餘老,您去哪偷東西了,弄得這麼狼狽?”
“就是公子——就是靜書那,那小子恢復的越來越好了,下次再想偷東西就沒那麼容易了。”
“靜書受過傷麼?他功夫比您還厲害?”
“他當年可是——去,去,去,小丫頭老打聽什麼江湖上的事,安安分分守在家裡多好。”
餘老又蹲在地上開始抽旱菸了。
他大概又想起他的女兒了。
延陵雨澤告訴我,餘老妻子難產而死,只留下個老來女,從小就喜歡聽些江湖上的故事,後來年紀輕輕就去闖蕩江湖去了,至今杳無音信。
餘老這些年孤零零一個人,在雨王府看家護院,平日裡話是很多,但是他心裡有多苦誰又知道呢。
“餘老,外套脫下來吧,有空我給您補補。”
他順從地脫下外衣,“遙丫頭真是心靈手巧。”
我尷尬地笑笑,心靈吧,是毋庸置疑的,手巧呢,就實在不好說了。
中午,餘老吃完燉山雞,就無影無蹤了,我收拾好殘局,開始補起衣服。
按照慣例說,延陵雨澤這個時候應該是帶著一袋子山雞回來,然戶躺在我的竹床上曬太陽,睡懶覺,可是今天似乎有點晚,直到我補完衣服他都沒回來。
我的心情為此十分沉重。
我粗略估計了下這麼長時間延陵雨澤可以打多少隻山雞。
額頭上密密地生出一排排小汗。
我決定去北院溜達溜達,緩解下心情,順便把衣服給餘老送去。
餘老並不在房間裡,大概是去巡遊了,他的房間很整潔,沒有絲毫多餘的東西,同屋的託拜那邊更乾淨,簡直就像無人區。
我放好衣服正要回去,就見託拜從外面回來,手上提著劍,渾身汗水淋漓,浸透了外衣,大概是剛練完功回來。
所以說嘛,一分汗水,一分收穫。
人家的什麼鷹並不是白來的。
可是光天化日的,您老在井邊當著我面脫掉上衣就不太好了吧。
一盆清水當頭揚下,他的一張側臉和健美的上身,沐浴著陽光,閃閃發亮,頗為養眼。
我思慮著,這個時候我要是走出去,八成要被當成偷窺人家洗澡的色女,貞潔不保。
但是要是不出去,一會他激動的連褲子都脫了,他的貞潔就不保了。
我糾結在我們兩個人的貞潔之間無法抉擇。
託拜大概是覺察出不對了——因為餘老是不可能默默注視他這麼久的。他緩緩地回過頭,看到我,臉上並無驚慌之色,只是很鎮定地披上被汗水染溼的外衣。
一時間靜悄悄地。
“我來給餘老送衣服,你洗澡呢吧,你繼續吧,我就不看了……”我打破了沉默。
託拜巋然不動,鎮定如山。
可是他的臉怎麼紅彤彤的呢?
他不是剛剛澆完一盆冷水麼?
害羞了麼?
“你身材很好的,不要自卑啊……我今天太忙了,下次有機會,我一定會堅持看下去的。”
我聽到什麼破碎的聲音。
大概是那個木盆吧,它真是不幸啊。
我樂呵呵地跑回自己的冬苑,這次他肯定氣的不輕,我可是新仇舊恨一起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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