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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心裡如何納悶,於涯的臉上依舊雲淡風輕,甚至還帶了一絲笑意。他神思遊走,忽然想起慕雪瑟,像起她一身紅衣似火,妝容妖冶,如同一朵開到盛極的芍藥,站在夜色中質問他。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個狡猾的丫頭從一開始的敵視,到後來的好奇,最後到了舍不下的地步?
忽然,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露出紅衣一角,於涯心猛地一跳,卻在看清來人面孔的瞬間陷入失望。
走進審訊室的九方痕看見於涯那一臉失望的神色,微微笑道,“於督主,不,應該說靖王爺,看見是我你很失望麼?你以為來的是誰?”
“太子殿下深夜光臨詔獄,不是來問這種不相干的問題的吧?”於涯揚起唇角,看著九方痕,“想不到殿下的手都已經伸到了東廠,誰能想到陸謙居然是你的人。”
“靖王爺,和我做一個交易吧。”九方痕的眼中閃過一絲精明,“我可以助你離開熙國,回到玄國。”
於涯動了動被綁住的手腳,笑道,“我還有的選擇麼?”
他還說怎麼陸謙一直都不對他動刑逼問他玄國機密,原來九方痕早有安排。
三更剛過,春天發情的野貓發出長長短短的叫聲,鎮國公府的蒼雪閣裡一片寂靜,眾人已經陷入了沉睡。
睡夢中的慕雪瑟忽然感覺到有道極為強烈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在黑暗中睜開眼,看見她寢室的窗戶開啟著,月光從窗外流瀉進來,落在窗邊站著的一人身上,將他那張頗有風情的俊顏照得一片冰白。
於涯!
慕雪瑟坐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窗邊的人,“你怎麼出來的?我的人都還沒有——”
說到這裡,慕雪瑟忽然頓住,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是了,你能在熙國潛伏這麼多年,自然還是有些同伴的,玄國怎麼會不管你呢。”
於涯笑著看她,沒有回答,只是道,“怎麼,你想派人救我?”
慕雪瑟沒有說話,是她一手將於涯揭傳送進的詔獄,卻又策劃著想將他救出來,說出來實在太過可笑。可這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矛盾,卻又不得不去做。
“為何要來?”慕雪瑟問,既然出了詔獄就該立刻走得遠遠的,回到玄國,又何必要到她這裡再走這一趟。
“我要走了,來向你道別。”於涯的聲音很淡,彷彿要化在夜風裡,此去萬里,山高水遠,也許此生就是不再相見。
“有一件事,我想要問一問你。”於涯的眼神在月光下顯得很亮,“我問你,如果我不是玄國靖王,你不是華曦郡主,如果我們身上沒有這麼多放不下的恩恩怨怨,你會不會跟我走?”
他的眼神**直接,慕雪瑟卻是沒有避開,只是在幽暗的房間裡,靜靜地和他對視,沉默無言。
夜風撫過庭院中合歡花樹翠綠的葉片,帶起陣陣沙沙聲,掩蓋了誰的嘆息聲。
慕雪瑟在床上獨自坐了一整夜,被於涯開啟的窗子始終沒有關上,於涯早已走了,天色漸亮,晨光照進窗子來,落在於涯站過的位置上。庭院中漸漸傳來丫環婆子們起來做事的聲音,丹青推門進來,看見慕雪瑟坐在床上怔了一下,“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慕雪瑟沒有說話,丹青又看見開啟的窗子奇怪道,“小姐你這麼早開窗做什麼,雖說已是春末,但晨起還是容易著涼的。”
慕雪瑟看見丹青走上前去,將窗戶關上,她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當天,玄國間諜於涯從詔獄中神秘失蹤的訊息轟動京城,居然有人能從銅牆鐵牆的詔獄裡逃出來,這實在是令錦衣衛和東西兩廠大丟面子。但是最令人奇怪的卻是皇上對於此事的態度,居然毫不動怒,只是問了兩句就不再提。
半個月後,九江王謀反一事終於了結,九江王王府所有人全部斬首示眾,與九江王過從甚密的朝廷官員或殺或貶,進行了一場大清洗之後,朝廷終於歸於平靜。
但是也因為這一次受九江王牽連的官員太多,朝廷六部五寺,都察院,五軍督都府,乃至內閣都有官員空缺,為了藉此機會往安插自己人的太子,寧王,六皇子三黨更是開始了各種明爭暗鬥,早朝每天都是吵得不可開交,鬧得皇上都快煩死了。
因為太子和六皇子都年已十四,皇上已經透露出來,要為他們,以及一直沒有續絃的寧王九方灝三人選妃。此訊息一出,京城各大世家又開始活躍起來,各府命婦都帶著自家適齡的姑娘,紛紛出入內宮,名為看望皇后娘娘和徐貴妃,實為推銷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