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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玉國先皇身體一僵,安羽琪也是胸口一悶,兩人終於砸到了地面上,震起一片陣年落葉腐泥。
一把長刀橫橫割了過來,發出一聲斬中某種血肉的聲音,沉霧再起,雙手握刀的暗衛首領看著近處衣裳上滿是斑駁血漬的安少卿,卻發現沒有了孚玉國先皇的蹤跡。
安羽琪與孚玉國先皇這一段沉默的廝殺,似乎很久,其實也只是在樹上然後至樹梢到樹下這段下落的過程,短短剎那間,孚玉國先皇展開了強烈的攻擊,安羽琪則用手忙腳亂配合著對方,沉默地進行著人世間最兇險的比拼,二人那些看似尋常的抬膝轉腕,實際上卻凝結著當年孚玉國先皇最精華的殺人技術,安羽琪個人的幸運無比。
雖不華麗,卻富有實效。如果換作任何一位強者與孚玉國先皇,在這濃霧夜末之中對戰,只怕都會感到一股寒意。
這是一位強者和一位幸運兒在廝殺,在這個世界上,這種場面出現的次數極其罕見。而更罕見的則是那位強者竟然被一個從未學過武卻擁有一身幸運的安羽琪擊敗了。
“孚玉國先皇完了。”
安羽琪咳了兩聲,強忍著疼痛從胸口拔出那枚細針,小心的收好準備回去給獨孤蝦驗驗毒,然後沉默地重新上弩。
孚玉國先皇知道自己完了。落地之後,她憑藉著數十年的經驗,藉著那些腐爛多年的樹葉遮扮,勉強掩去自己身上的味道,向林外悄無聲息地遁去。
安羽琪與那七位高手既然能夠一直跟著自己來到穿越湖畔蘆葦來到林中,那自己身上一定有某種對方能夠掌控的線頭……孚玉國先皇將手堵在唇邊,強行抑住咳嗽的衝動,二十年的牢獄生活,心脈已經受損,由樹上落下的那段距離,她甚至能清晰而悲哀地感覺到,自己的大腦竟是比自己的肌體反應要更慢一些。
如果是二十年前,她相信自己甚至完全可以在那段落下的過程中,輕鬆殺死大齊帝國的小皇帝亦或者是孚玉國現任女王,甚至是北嵐主。可她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被安羽琪躲避過去!儘管清楚看到自己那枚細針已經刺入安羽琪的胸口,可孚玉國先皇依舊不敢大意。這若是在平時,她必定直接將安羽琪擊殺了。今夜也不知為何,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竟然幸運無比,居然一再的躲避過她自信的一擊。
孚玉國先皇之前設定的非常好,擊殺安羽琪後,就算樹下有那七位使長刀的高手,只要有這熟悉的環霧相伴,孚玉國先皇仍然有強悍的信心,可以輕鬆逃脫。
只是……人都有老的那一天。
肩膀上的血口根本無法止住,安羽琪射出來的暗弩似乎有些奇怪,傷口兩邊竟然好久都不癒合,血不停地往外流著,孚玉國先皇感到身體一陣虛弱,雙眼裡卻閃出一絲似乎看破了什麼的笑意,撕下一截衣服,單手一轉,竟就將血口壓住了。
她的膝蓋骨也碎成了幾大塊,劇痛刺激著她的心神,讓這位垂垂老矣的曾經地先皇,依然在濃霧之中穿行著。
從樹上落下來後,暗衛首領的那片如雪刀光割裂了她的腹部,雖然她避得奇快,依然止不住那處的肉痕漸漸擴張開來,黑衣漸成血衣。
她蒼白枯老的手依然堅定地從樹下掏出菌塊,生嚼了幾下,就吞了下去,這種紅杉菌可以補血消毒。這處矮杉林是她數十年前很熟悉的地方。所以她選擇從這裡逃離,不料仍然沒有逃出那個年輕人的手段。
天漸漸亮了起來,濃霧卻依然沒有散去,白色的晨光在霧氣中瀰漫折散,散發著一股聖潔的味道。
鮮血終於從老人的身體上滴上了下來。落到泥地上的聲音雖然細微,但她清楚,那些年輕人正像潛伏的猛虎一樣跟隨著自己,隨時可能衝將出來,只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還不動手。
但孚玉國先皇知道,自己……已經完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支撐著這位受了二十年折磨。今日又受了幾處重創的老人,硬是支撐著身體,穿越了這片濃霧瀰漫的矮杉林,爬過了那座山,踩著極其遼闊、微溼的草甸子,終於看到了分水河。
那個叫做分水河的鎮子,在遠方的陽光下耀著幾片光亮,孚玉國先皇嘆了口氣,有些頹然無力地坐了下來,用手將膝蓋已經碎了的右腿往左邊搬了搬,咳了兩聲。
那個鎮子裡反光的是琉璃瓦片,雖然這裡是鄉下,用不起玻璃,按道理也用不起琉璃。但孚玉國先皇很多年前就清楚,鎮子後面十幾裡地,曾經有個琉璃廠,後來破敗之後。鎮上的人們揀了一些碎片,安置在自己家的房頂上。
無許何時何地的人們,總是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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