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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取出來,託在掌心。指尖輕挑,將那磬底的榫子拔了出來。
伏羲磬頓時一陣龍吟,悠遠而蒼涼,與風鈴聲應和,竟是讓人惘然恍惚。
“肉眼凡胎,看什麼都是凡物。”杜圔語音幽冷,伏羲磬消失在指尖,他轉身飄然向酒肆外而去,“這個算是診費。該活的人,想讓他死容易。該死的人,想讓他活,卻要看這天地造化,容不容的下他。若還有一線生機,我們再談條件。免得你又罵我奸詐狡猾、妖心魔性。”
杜圔便這麼離開了酒肆。紅默然無言的望了呆愣的烏雅羽半晌,輕嘆著抬手撫了撫她髮鬢,便向酒肆內間而去。留下烏雅羽和廖遠面面相覷半晌,也只好離開。
酒肆外仍是那寂靜的黃沙緩慢的滾動,風鈴的聲音悠悠,訴說著難以領會卻令人心顫的秘密。本在門前等候的瀚海黯香卻已不知去向。
烏雅羽揚聲向遠處呼喚,半晌未有迴音,回身正欲與廖遠商議,卻見他驚異的望著酒肆方向一片空空如也,細沙之上,連一道痕跡都沒有,那酒肆、紅、杜圔皆是幻夢,從不曾存在過。
烏雅羽卻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似是早已習慣、預知了會是這樣。只解了腰上絲帶,讓廖遠拉著一端,自己拉著另一端,隨手指了個方向,二人齊齊閉目而行。
時間不知道不覺流逝,她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覺耳畔灼熱滄桑的沙漠微風忽的清涼,緩緩睜開雙目四顧。周圍的景色熟悉又陌生,似曾相識之感令她茫然。
前方隱約可見皇城,背後極遠的西方是連綿的群山。晨曦微露,官道上三三兩兩趕著一開城門就進城與商販交易的農人。似是回到了他們之前出的皇城西門。
可敏感如她,卻又察覺許多的不同尋常。
這裡距城門任有些許路程,若她記憶沒錯,紋平帝登基後,內憂外患,國庫一直不充盈,便只用“五層土”修了城門外三里的官道,再往外,只是黃土鋪路,稍加修繕而已。可此時她腳下的路卻堅實整潔,車輪馬蹄過後,淺淺一痕,緩緩消失,沒有土路的揚塵,又不見石路的顛簸,實在是前所未見的好路質,最適合車馬長途奔行,便是“五層土”鋪路,也不見這般效果。
再觀路旁開闊之地,記憶中本是一片荒涼。武承帝時道兩旁本有農人耕田屋舍,至嘉佑帝時,因公亂,曾駐紮了士兵,士兵退後,農人也不曾歸來,田荒了,房屋也破敗了。及至紋平帝初登基之時,這裡再次駐軍,房屋倒塌嚴重,紋平帝便下令將這裡清了,成了一望無際的荒蕪。可此時看來竟不是農田,也不是荒蕪,秋季,一片片果樹碩果累累,奼紫嫣紅,比百花綻放更多了豐實的美麗。果樹,決不可能一夕之間便長成,最快的,也需幾年的功夫才能如此結實。
不僅如此,最讓她訝異的是身旁趕著進城的農人們。四國雖是大國,歷史悠久,物產豐富,可連續兩朝的宮變,外敵伺機攻打,紋平帝雖想方設法休養生息,百姓的日子說不上流離失所,卻也並不富裕。可此時見那些農人衣衫簡樸卻不見破舊,人人面上都帶著紅潤和喜色,馬兒健壯、車子結實,滿載著各式各樣的貨物,竟是一派四海昇平、國泰民安的盛世景象。
“廖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半晌,卻不聞廖遠回話。她心中忽的一緊,低頭看自己手中絲絛在車馬帶起的微風中飄揚,扯著另一頭的人,竟已不知去向。
“廖先生?!”她驚顫,慌忙轉身四顧、呼喊,卻不見那白衣颯爽的身影,不聞那朗朗男兒的語音。
雖早已知道,萬事只要牽涉杜圔,便絕非她所能控制,甚或理解的。與廖遠分散,本也並非什麼奇事,可她此時卻覺憂心如焚。開口向杜圔求救的一刻,便已做好了付出自身一切的打算,卻從未曾想要讓任何旁人遇險。轉念一想,杜圔為人,可並非善類,絕不是冤有頭債有主的性格。此事若是真連累了廖遠,她……她該當如何是好?
心中惶恐,想此時,恐只有一人可以相商。想到此,猛的抬手,便拽住了一匹正路過的馬的韁繩。
馬兒行進並不迅速,可猛的被她拽住,仍是驚得嘶鳴,揚了前蹄。
幸好騎士騎術精良,才沒有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卻仍是忍不住破口大罵。“瞎了你的鬼眼了?!”
烏雅羽自得知紋平帝病危,便憂心如焚,此時身周又處處透著詭譎,遇事自是少了積分平日的冷靜。事前情急,身體先於腦子而動,竟阻了陌生人的馬。見那馬兒揚踢,她便已後悔,騎士無礙,她甚是欣慰,也不管對方態度如何,忙不迭的道歉。
“道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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