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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流轉。
廖遠難以想像,世間竟有身姿如此俊美的男子,哪裡是“好看”兩字能形容的?那根本是仙的飄逸、妖的邪魅。可當看清他逆光中的臉,突然就領悟,烏雅羽的那句“他是一個很好看的人”究竟何意。
這個叫做杜圔的男人,有一張讓人會忘卻了美醜的臉。
修長的眉攏著不為人知的輕愁。狹長的眸慵懶的半合,濃密的睫毛下,是一抹飄忽的溫柔悲憫。唇色淺淡,唇角微撇,傲然又冷酷。
如此矛盾的神情,放在一起卻透著讓人不可自拔的神秘,移不開雙目,只想看著他,直到看明白他心緒。可無論如何也看不懂,於是不由一直看,一直看……
烏雅羽的評價實在再精準不過了。杜圔果然是個很好看的人,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他。如醞釀了萬年的美酒般,讓人上癮、迷醉。
被廖遠這樣著魔般的盯著,杜圔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長眉輕挑,睫毛微揚。
四目相對,廖遠心下一驚,不及細思,便閃身擋在烏雅羽和杜圔之間。
這“好看”的杜圔,常人眼白處,竟是全黑,只一雙瞳孔是罕見的鎏金蜜色。
杜圔見廖遠反應,幽幽的哼了一聲,轉身慵懶的倚在櫃檯前,修長手指撫著頸上項鍊,似笑非笑道,“紅顏風流依舊,只是品味卻著實退步了許多。這男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唯一可取之處,也不過就是肯為你賣命。刁刁不若養條狗來得直接。”
結局一
烏雅羽只覺廖遠抓著她的指掌不停收緊,眼看便要發作,反手握住他腕子,將他扯到身側,輕哼道,“我與子遠是惺惺相惜,肝膽相照的至交,自然生死與共。你這對自己徒弟都見死不救的人,又怎麼會懂?”
“他是我徒弟又如何?終究是人。是人,就總有死的時候。該死的時候死,是人的福分。”杜圔幽幽拎起臺上酒壺,自斟自飲,“刁刁果然刁蠻不減當年啊,半點進步也沒有。對無能之輩溫柔似水,對我這生殺予奪的妖魔,反倒聲色俱厲。有求於人還這麼不識時務,竟不自覺可笑麼?”
“該死的時候死是福分?!怎不見你有這福分?!”廖遠怒道。
杜圔唇角輕扯,悲憫雙瞳裡一抹淡嘲,掃過廖遠,“那樣的福祉,至今還輪不到我,我也一直不滿的很呢。”
見廖遠還待再出言相譏,烏雅羽道,“時間緊迫,正事要緊。”說完,掙脫廖遠,走到杜圔身旁,將懷裡裝伏羲磬的盒子擺在杜圔面前,“求你救一個人。”
“什麼人?”
“當今聖上。”
“這是報酬?”杜圔含笑端詳著烏雅羽神色中的緊張。
“你不是一直在找伏羲磬?”
杜圔斂眸,冷冷道,“那是從前。如今這東西對我來說與垃圾無異。”
烏雅羽聞言緊咬雙唇,手指無意識的撫著木匣上沾的淤泥,心中壓抑許久的絕望之情,終是蔓延開來。三、五日。若是杜圔不肯伸援手,那人便只有三、五日可活了。
“伏羲磬再神通,終究是凡物,你若看不上,只當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好了。只要你肯救他,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想辦法。只要你救他……”她顫聲道。
往事翻攪,歷歷如昨。曾幾何時,她也曾這樣面臨愛人即將逝去的絕境,也曾這樣祈求著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也確實答應了。只是沒等他說出條件,澈卻極力反對。寧可讓她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也仍是堅決。然而這一次不同,決定權在她。
杜圔神色間淡淡傲慢、嘲諷,並沒有立即回答烏雅羽,而是將面前的木匣開啟,將裡面的伏羲磬取出來,託在掌心。指尖輕挑,將那磬底的榫子拔了出來。
伏羲磬頓時一陣龍吟,悠遠而蒼涼,與風鈴聲應和,竟是讓人惘然恍惚。
“肉眼凡胎,看什麼都是凡物。”杜圔語音幽冷,伏羲磬消失在指尖,他轉身飄然向酒肆外而去,“這個算是診費。該活的人,想讓他死容易。該死的人,想讓他活,卻要看這天地造化,容不容的下他。若還有一線生機,我們再談條件。免得你又罵我奸詐狡猾、妖心魔性。”
杜圔便這麼離開了酒肆。紅默然無言的望了呆愣的烏雅羽半晌,輕嘆著抬手撫了撫她髮鬢,便向酒肆內間而去。留下烏雅羽和廖遠面面相覷半晌,也只好離開。
酒肆外仍是那寂靜的黃沙緩慢的滾動,風鈴的聲音悠悠,訴說著難以領會卻令人心顫的秘密。本在門前等候的瀚海黯香卻已不知去向。
烏雅羽揚聲向遠處呼喚,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