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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爹爹,疼不疼?”
皇甫硯真聽他這麼一喊,才注意到皇甫長安的手,赤紅的掌心被燙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些水泡已經磨破了,正在往外緩緩滲著血,單是看著就覺得很疼,而皇甫長安……確實也嗷嗷叫著跳了起來!
“當然疼了!不然你去燙一下?!”
“那你怎麼不喊出來?”
“喊有用嗎?喊出來就不疼了嗎?艹……笨手笨腳的!你給本宮輕點!”
“笨手笨腳的,滾開!”
一把推開給皇甫長安包紮的宮女,玉琉裳緊蹙眉頭,一張娃娃似的小臉幾乎皺成了一團,攤開皇甫長安的手心小口小口吹了一陣,才小心翼翼地上了藥,用紗布輕輕地幫她包紮好。
看著玉琉裳認真的模樣,皇甫長安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果然還是自家兒子好,體貼,細緻,周到……雖然時不時人來瘋。
長樂宮的火勢很大,上百個宮人來來回回撲救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把火撲下去,最後還是一場大雨把那場火給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然而火滅了,事情卻沒那麼快就結束。
根據長樂宮的幾位太監和宮女,以及妝妃的貼身侍婢映兒交待,長樂宮起火的原因是妝妃犯了瘋病,跑去長樂宮找陛下,因為見不到人所以在陛下的寢宮裡大鬧了一場,撒潑之中打翻了清晨還沒來得及滅掉的宮燈,眾人趕著阻止妝妃鬧事,沒有注意到宮燈點燃了紗帳,直到大火燒了起來,才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喊人滅火。
一番來龍去脈天衣無縫,又有人證在,就連妝妃的好侍婢都幫裡不幫親,所以妝妃縱火一事,直接就落實了罪名,都不帶給人辯解的……當然,一個“瘋子”,也無從辯解。
幫宮疏影敷好了千金難求的膏藥,皇甫長安先心疼了一番銀子,接著又惋惜了一番宮美人那豆腐般光嫩白潔的背部,最後在宮疏影的滿腹牢騷中摔門而去,看不見宮狐狸擠了半天,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將將從眼角淌下的一滴琉璃冰淚——
次奧,皇甫長安你給勞資滾回來!
“妝妃現在怎麼樣了?”
“適才醒過來一次,因為太疲累了,便又昏睡了過去。”
“那二皇兄呢?”
“長樂宮失火,陛下震怒,二殿下正在昭華宮跪著呢……”
“本宮去看看。”
長樂宮失火倒是其次,旁人不知道,皇甫長安卻是心如明鏡,她那個抽風老爹心疼的是那幅畫!
可偏偏就是那幅畫才最讓人頭疼,倘若是別的什麼寶貝也就罷了,這畫中繪的是故人,且全天下只此一幅……畫毀情緣斷,對於睹物思人的皇甫老爹而言,燒燬了那幅畫,就等於掐斷了他同漣弟的猿糞,那樣的打擊,絕對是超乎常人想象的……比如皇甫長安就想不通,他媽的不就是幅畫嘛?!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皇帝老爹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入戲?!又不是在演電視劇!
外頭還在下著雨,嘩啦啦的不大也不小,噼裡啪啦的雨點打在地上砸出了遍地的小水坑,水珠飛濺得老高,交錯糾纏,起起落落。
聽說皇甫硯真已經在殿外跪了兩個多時辰,但是皇甫胤樺正在氣頭上,一直沒有開門傳召。
皇甫長安趕到昭華宮的時候……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飄搖的雨幕中,皇甫硯真雕塑般跪在院子裡,雨水拍打在瓷白的面容上,透露出幾絲微不可察的疲憊,稍微鬆懈了冷硬的線條,幾縷髮絲落在眉間,顯得有些凌亂……
可就算是這樣,美人依舊是美人,不曾沾染任何狼狽的氣息。
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淡青色的長衫被雨水打得透溼,緊緊地裹在身上,將原本絕好的身材突顯得更加的修長俊朗,長長的青絲垂在雪白的頸後,幾乎可以用嬌豔欲滴來形容……一個男人能長成這樣,絕逼是天下少有!
皇甫長安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對人犯花痴的,她是個有節操的花痴,只對該犯花痴的人犯花痴,比如眼前這枚,比如南宮璃月那隻絕世妖孽。
水銀般的雨瀑重重刷下,垂簾似的將夜空割成千萬片,美輪美奐的簷角啪嗒啪嗒落著水流,凝成一股均勻的細流,像是一支支冰冷的長劍。
“哎——殿下!”
小昭子拔高聲音喚了一聲,卻是攔不住皇甫長安。
只見他的親親太子殿下隨手扔掉油紙傘,大步走到皇甫硯真身邊,掀起衣襬就跪在了地上。
“兒臣求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