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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斷了音，但他肯定，家裡出事了。

程昱拉著行李箱匆匆跑出去，他一直知道這段婚姻進行的太倉促，還沒走穩當他就想跑，他太著急了，因為不肯放過一點機會，生怕一個轉身顧杏就跟別人走了，於是只能先把人定下來。他知道顧杏沒有安全感，所以一直努力做她喜歡的那個型別，可怎麼也沒想到，小心維持的家還是出了問題。

程昱走到最後甚至要小跑起來，秘書站在外面等他，剛見面程昱就說：“用一下你手機。”

小王看程昱跟鍋底一樣黑的臉，心裡咯噔一下，迅速交出自己的手機，並且貼心的把密碼解開，程昱接過來說：“謝謝。”

“您太客氣了。”小王嘴角抽了抽，感覺剛才如果說沒帶手機，經理就能把自己生吃了一樣。

顧杏的號碼程昱早就背得滾瓜爛熟，可是連著打了三遍都是已關機，這根本就不是顧杏得作風，她的手機只要身邊有電源就從來沒有關機過，程昱臉更黑了。

小王充當司機坐在前面，“回家嗎？”

程昱嗯了一聲，不死心，又撥了一遍，但還是關機，無奈只好把手機還給他。

私事小王從來都沒有問過，現在也不多說，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安全的送回家，程昱半閉著眼坐在後面，實在想不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昨天晚上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忽然提到要離婚了？

一路上程昱都靜不下心，雖然時差沒倒過來，但完全沒有一點睡意。

到家之後，程昱拿出鑰匙看了看，然後按了幾下門鈴，等了一會兒沒有一點動靜，程昱嘴角往下挎了挎，自己拿鑰匙開了門。

“顧杏？”他喊了一聲，沒有人應答。

程昱把行李箱放在門口，鞋子也沒換就在屋裡轉了一圈，客廳臥室洗手間廚房，沒有一點顧杏的影子，洗漱臺上放的瓶瓶罐罐沒有減少，衣櫃裡的衣服也沒有變，好像人只是下樓去散步一會兒就回來一樣。

程昱緊抿著嘴唇，把桌子櫃子上也看了一遍，沒有留下紙條。

她肯定還會回來的，程昱想，不然還能去哪兒呢？

程昱焦躁的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把手機插上電，開機，又往樓下跑。小區花園裡只有兩三個小孩子拿著滑板到處跑，程昱忽然覺得心慌起來，也許一會兒她就會提著菜出現在他面前問他晚飯要吃什麼，程昱只能往好處想。

但這想法，他自己也覺得不可信。

程昱失魂落魄往家裡走，準備回去再打電話試試，剛走到電梯門口就碰見正要下來的鄰居。

“哎，小程，你這什麼時候回來了呀？”

“剛到家。”程昱扯了扯嘴角，“您見著顧杏了嗎？”

“喔，見了呀，中午出去了呀，還沒回來？”阿姨手裡提著菜籃子站在電梯口跟他說：“失魂落魄的，你們吵架了？”

程昱搖頭，著急的問：“那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阿姨回憶了一下才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叫她，她沒理我，低著頭就走了，這有是一個小時了吧？”

程昱心裡砰砰直跳，連按了好幾下電梯按鈕，邊跟人說：“哎，謝謝您。”

電梯還沒下來，程昱緊跑了兩步從旁邊的樓梯爬上去，一步跨三四個臺階一路不停地往上跑，等他穿著粗氣心急火燎的開了門，拿著手機又給顧杏撥過去，卻變成了無人接聽。

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程昱覺得心都跳累了，但還是沒等到接聽，知道最後斷了音。

他一遍一遍的打，終於，那頭接通了。

“您好。”

是個冷靜硬朗的男人的聲音，但這時候程昱已經顧不上去管什麼男人女人了，他問，“顧杏呢？”

“哦，你找這個手機的主人？顧杏，對，是這名字，請問你是？”

房間裡太安靜了，隱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程昱頓了一下說：“我是她丈夫程昱，你是誰？她在哪？”

他現在只想聽到顧杏的聲音，然後跟她說：老婆，回家。

但是電話那邊的人卻說：“哦，我是公安局的……”

程昱耳邊轟然，強迫自己冷靜著聽對方說完。

“剛剛接到報案，民主路南發生了一起意外事故，這是當事人的手機，您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在人民醫院……”

程昱眼前發黑，一手撐在桌子上，巨大的恐慌好像要把他淹沒了一樣，他嘶啞著顫抖著聲音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