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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秀心裡同樣很後悔。
她沒想到,當初只是一時口快;想著兄長和微孃的事兒既然訂了下來,自然不會更改。陸府詩書之家,一向重許諾。
哪知道板上釘釘的事情也有改的一天?
結果這一改不要緊,把自己的兄長給害了。
陸活,就算王太太不說她也知道;那可是整個陸府的出路和前途。
萬一他真的因為這件事一蹶不振;那以後陸府可就完了。
半個月後;陸活從書房裡出來了。
他形容憔悴;雙目都是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一看到兒子變成了這個樣子,王太太就覺得心裡難受,同時對那顧府大房的微娘心裡還有些遷怒的感覺。
好好地,怎麼就讓活兒迷成這個樣子?
這還是沒見過幾面沒說過什麼話呢,萬一要是成了親,怕不是以後活兒就得有了老婆忘了娘?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王太太心裡又略略覺得讓活兒娶顧九歌是對的。
不管顧九歌名聲怎麼樣,畢竟只是一些流言,誰也沒有親眼見過當日的情景。再說又是壽王府的孺人親自做的媒,活兒若是能夠攀上壽王府這棵大樹的話,日後還怕沒有好前程?
這當官一途,才學當然重要,有貴人扶持同樣重要。沒有貴人相幫,就算有子建之才,最後只怕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想到這裡,王太太那顆疼兒子的心就又往顧九歌一邊偏了偏。
她是陸活的親孃,可她也是陸府的大太太。
陸府興衰,她並不是完全沒有責任。
“活兒……。”王太太用帕子掩住嘴,聲音有些哽咽了。
陸活衝她深施一禮:“母親大人,這段時日讓母親擔心了,是兒子不孝。如今兒子已經想明白,過幾日我們陸府就可以遣媒人去顧府二房求婚,訂下婚期。此後一切事情都依母親就是……只是,在此之前,兒子想去寺廟裡走一走,散散心,不知母親可否應允?”
王太太愣了一下。
她本來是還打算再勸勸兒子的,沒想到兒子竟然自己就說想明白了。
是真明白還是緩兵之計?
她仔細打量了兒子一遍,沒看出什麼來。
應該是真的吧?活兒從小就是君子,從不屑作小人之態的。
她略略放了心。
“去吧。”王太太笑眯眯地說,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眼看著陸活轉身離開,她立刻板起了臉,吩咐道:“叫人去叮囑少爺身邊的小廝,一定要盯緊了少爺,不管他去哪裡,哪怕就是去更衣,也得寸步不離地守著!”
活兒的人品她當然信得過,但是這做事情不能全靠人品,最主要的還是手段。
陸活卻根本沒理這些。
他回房之後,先是叫了一大桶熱水,好好地清理了一下,又讓丫頭替他整理一下儀容,一切都收拾好了,眼看著又恢復了往日裡翩翩佳公子的模樣,這才起身往外走。
正在交頭接耳的幾個小廝眼看著自家少爺出來,急忙沒事兒一樣站好。
陸活在前面走著,那些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連推帶擠地選出了兩個鼓著嘴跟陸活走了。
王太太那令下得,讓人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活計,這些小廝當然誰也不想出頭,只想有多遠躲多遠。
陸活倒也沒為難他們,出了陸府之後在街上轉了一會兒,並沒去寺廟的方向,反而進了酒樓。
兩個小廝對視一眼,一個跟了進去,另一個則趕緊回陸府叫人套馬車。
自家少爺說不準就是去借酒澆愁,萬一喝多了,再磕著碰著,還是坐馬車保險一點兒。
陸活在酒樓裡的確要了幾個菜,一壺酒,一個人自斟自飲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便站起身,慢慢走了出來。
那小廝放了點兒心,急忙跟出來。
陸活一踏出酒樓,就看到街另一邊駛過來一輛馬車,裝飾雖然並不堂皇,卻自有幾分雅緻在裡面,正是陸府的出行馬車。
馬車一停到酒樓前面,車伕立刻跳下來,朝陸活迎了過去。
陸活卻好像沒看到一樣,他的目光直接落到了對面的鋪子門口。
許是碰巧,現在對面的鋪子門口正好停了顧府大房的馬車。陸活猶豫了一下,還沒想好要不要找藉口停一下,看看是否是微娘,就從側邊衝過來一個女子。
雖然說是“衝”,但是不得不承認,其實這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