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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還在發軟,腦子卻出奇的一瞬鎮定下來。
時間也來不及給我深思熟慮,回望一眼右側無數端起來、並且瞄準這邊的槍口,一咬牙,閉上眼霍然站了起來……
我閉眼前最後看到的畫面是那乾屍隨著我突然的站起而一躍而起,朝我撲過來,模樣算不上猙獰,卻會讓人本能的產生巨大的恐懼。
僅僅兩三發的槍聲過後,我的身體上並沒有受到想象中的痛楚,屏住呼吸憋了很久才睜開眼,看見那乾屍已經被打落衝到三米以外的地方,整個腦袋幾乎都被爆掉了,乾瘦的四肢胡亂的揮動著。
我鬆了口氣,身體晃了一下,是驚嚇的餘韻還沒有過去。心裡升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激之情,手腳冰涼的轉身朝傭兵團所在的地方鞠了一躬,低頭時我都可以看到自己握搶的手在輕微的顫抖。
可我清晰的知道,其實自己思緒上並沒有那麼驚駭,就像是理智和身體反應脫了節。或許是因為我是死過一次的人,經受過海難,身體因為記住了死亡的冰冷而畏縮,但是思維卻因為一場劫後餘生而冷靜了許多。
我手中有槍,是探測隊為了多一個武力支援暫時借給我的。可我反應慢,危機意識也不若他們這些在末世生活幾年的人,第一次拔槍,人已經在我面前被割喉了。與乾屍對峙的時候,我腦中飛快的閃過兩個念頭,要麼是自己開槍,看能不能在這種速度與極短的時間內擊斃它,這顯然不是我現在可以做到的。要麼就是像剛才那樣站起來,把乾屍引到傭兵團的射擊範圍內。剛才女人倒地半空中,乾屍被精準爆頭的場景鼓勵了我,我只能賭在這0。01秒之中,沒有人失誤,不然,就是我死。
事實證明我將賭注放到資歷豐富的傭兵身上,要比放在我這個純新手身上靠譜得多,因為我現在活下來了。
女人被割喉之後,並沒有立刻死去,捂著脖子,短促而費力地呼吸著,說不出話來,絕望的雙眼死死地盯住我。
剛才還在附近的人由於被感染者襲擊都跑光了,大片空地,微潤的土地浸染上濃稠的血液,紅色鮮明而刺目。
那本是我最喜歡的顏色,如今卻讓我心底一陣陣的發涼,震顫著目睹一場末日中再常見不過的殺戮過後,生命的緩慢流逝。
被感染者襲擊而死的,是不會有活路的,就算是尋常的咬傷,也會就此感染。
我尚且知道這一點,在末日求生四年的人們更加明白。沒有人再看這邊一眼,忽略了女人頻死的痛楚,毫無同情。他們習以為常的轉身遠去,留下的漠然背影,讓我乾脆地體會到了過往文明秩序崩塌後,人性的消融殆盡。
沒人有錯,這樣整理起來才會乾淨利落,只是人再也不是從前那一種飽含情感的特別存在。
我也只是,一時沒有辦法接受——她是這三天以來唯一跟我說話的人。
半跪在女人身邊,我明白自己就算竭盡所能也無力迴天,拖延時間只會增加她的痛苦,所以什麼應急措施都沒有替她做。垂下頭,發狠般的咬緊牙關,抓住了她按住噴血的大動脈的手。
良久,才哽咽著,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看著我,眼淚瞬間便溢位來了。神情不想方才的絕望,而是一種認命而解脫的灰敗,慢慢的,鬆了力道,反手輕輕握住了我。
三分鐘後,女子才嚥了氣,腦後淌出了一汪血泊,臉色寡白,眼睛半閉半睜的看著天空,渙散無光。
這時探測隊基本已經透過了檢測,壁壘外只剩下傭兵團的人,我呆坐在女人屍體旁邊,思緒隨著她呼吸的抽離,剎那空白。
☆、第2章 chapter2
我沒有情緒化的時間。
只要是在基地外,感染者任何時候都可能再出現。就連我面前的這個女人,也“隨時”會再度“醒來”。我沒有獲得具體的資料,不知道這個“隨時”到底是多久,幾分鐘還是幾個小時。無法確定,所以甚至連基本的安葬都無法為她做到。
輕輕吸了口氣,我站起身,抹掉臉上的血跡,幾乎是麻木,僅僅遵循自保本能般的朝該亞iv號開啟的大門走去。
短短一百米的距離,我腳下虛浮的走著,看著前頭傭兵回過頭來冷漠的表情和女人最後溫柔握住我手的安慰。
突然在想,這並不是一個人性泯滅的世界,只是因為尚還有人性的人,都慢慢的死去了。
只有冷漠而獨善其身的人才適合這個世界。
我或許,也活不了多久的。
至少以現在的心境而言,我心中,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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