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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侯爺的腦袋怎麼不見了!這個男人整個身軀斜靠在鹿角圈椅之上,可首級之處:
卻是空的!
整整三日,建陽城渝陽湖濱以涼食著稱的齊雲樓客滿為患。三層酒樓被前來觀湖納涼的食客擠的滿滿,浸好的浮瓜沉李不到半日便全部沽空,雪泡梅花酒、涼水荔枝膏、冰鎮珍珠汁、冰調雪藕絲更是不時告罄斷貨。茶館酒肆本就是坊間傳聞集散之地,尤其是建陽城最近諸事不斷,長平侯在飲宴中詭異的丟了腦袋,兇手刀法乾淨利落且來去毫無聲息,肅政按察司親自帶隊去查了數日,也沒斷出個子醜寅卯來,最後只得搬來了京城的六扇門。
除了大事,守著胭脂沉香的金水河和奢華舊都的名號,建陽從來就不缺香豔的話題。今年的金水河花魁大賽,京城炙手可熱的五軍都督府都有公子前來捧場,可謂是盛況空前,令坊間萬分期待。話題一扯到女人,氣氛便濃厚了起來,剛想離席的酒客又重新坐了回來。一時間,只有進門客沒有出門客,掌櫃的無奈之下,只得吩咐小廝將“客滿致歉”的水牌高高掛出。
可是,偏偏就有不信邪的人。酉時初刻,一位衣飾講究的年輕公子信步邁了進來。“對不住了,客官。今日告罄,請明日再來。”門口小廝身形一彎,好言婉拒之。卻不想,這位公子卻置若罔聞,他越過阻攔,徑直向前櫃走去。“客官!”小廝想回身拉他,卻不想手在按住那人臂膀的一瞬突然失空!一愣之後,那公子已走到了櫃面之前。
他緩緩摘下了頭上的涼帽,露出了一張丰神絕世的俏臉。十五六歲的樣子,白麵朱唇,光彩照人,尤其是那雙剪水橫波,流轉間瞳神欲活,似湖面上突然刮進了一陣清風,將人心頭堆積的浮燥頃刻安撫平復殆盡。美則美矣,就是那掃來的目光過於清冷尖銳,令人觀之難生親切。“哪位是掌櫃?”他打量著櫃內一眾人等,低低的開了口。這聲音不粗不細,倒是尋常的很。
掌櫃的在內呆滯了片刻,目光在注視到那少年頸部微突的喉結才回過了神來,“在下便是,請問公子何事?”
“明日一早出船。無需人隨。可有?”那少年劈手拋來兩錠整銀。銀子在櫃面上骨碌轉了幾翻,掌櫃的忙伸手按住——涼,沁人心脾的涼意透過掌心傳遞而上。這少年隨身錢囊之物,竟如同沉入深井之中的瓜果小食,一絲暖意也無有。他是人,還是?掌櫃的一時有些冷汗迭冒,“有!好船。”再抬頭時,那少年已經飄然離去。
是日黃昏,突得天公作美。烏雲急湧,雷聲轟轟,電閃光亮間暴雨瓢潑而下。這場急雨竟夙夜未停,直下的屋脊生煙,坑壑成河,將建陽城素日鼓譟浮囂沖刷的淋漓酣暢。待翌日清晨風住天晴,登高觀之,棲霞山、鷹翼山重巒疊峰,蔥蘢蜿蜒;瑜陽湖雲影波光,群鳥翱翔,上下天光,橫無際涯,真一個絕好天氣。
“公子,昨晚上我還想,這暴雨不停怎能出船呢?”掌櫃的一邊吩咐小廝搭上登船木板,一邊不停囉嗦著,“也是該著公子運氣正,雨該停的時候就停了!船家們都說,這是龍王令啊!您這一趟,定是拜仙得道,求財得金……”卻不想,一錠整銀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一隻勝過女子的纖纖玉手一閃而過。“銀訖。船歸我了。”那少年冷言登船,用佩劍砍了纜繩,自顧搖舟而去。
掌櫃的見少年身無他物,心甚疑惑。當下登齊雲樓細細觀來,只見一碧萬頃的湖面上,迎著朝日,那一葉扁舟孤寂的向天際劃去。所至極目之處,數座島嶼隱約而見。“又是個做夢求仙的傻子……”掌櫃的不屑的撇嘴,當下美美將銀子收入囊中,哼著小曲忙活計不表。
世之仙島,相傳為蓬萊、瀛洲、方丈三座。自本朝來,或為終南菊隱,或為欺世沽名,竟有閒人專在浩瀚的渝陽湖中選了零星孤島離群散居,自封謫仙。非兵匪,非盜寇,官府也無意管制,一來二去,此地竟漸漸成了隱士聚集的氣候。其中最出名之島,單名一個“誠”字。少年此行,正為此往。
不肖一個時辰,少年便飛身上岸,棄船登島。岸石高凸之上,端坐一垂垂老者,正專注整理著手中的漁網。少年越上岸石,在七步之內停身抱拳,“晚輩拜見島主。”
“老夫好像不認得你,”老者沒有轉頭,還在專心的擺弄著他的漁網,“非請自來,可知本島的規矩?”
“知道。”那少年淡笑接話,“晚輩懷‘誠’心來求,光明坦蕩。”
老者緩緩瞥去了一眼,那氈帽下的渾濁雙眸如古井之水,此刻半分波瀾也無有,“小子,欲求老夫何事啊?”
“晚輩想知道,”那少年出言利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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