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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
胖大叔丟下一句“偷溜出來捎口信,叔得趕緊回去”,就掉頭走了。
十四年,就這麼忽地說沒就沒了……她低頭茫然邁步,沒留神,撞到路邊的老槐樹上,額頭碰的生痛,舌頭和脖子卻麻麻的,早失了痛感。
“失禮了,我不是故意的。”春娘彎腰向老槐樹賠不是。
路人詫異地望向這個姑娘,撞了樹,還要朝樹賠禮道歉?莫名其妙。春娘行過禮,斂了裙裾,繼續走她的路,回家,找她的小剪子去。
她還沒走完半條街,身後馬嘶之聲漸起,街尾揚起一陣塵土,一大群黑馬奔了過來。春娘忙往後退。才退了三四步,打頭的那個人已經跳下馬,把鞭子朝她一指,七八個家丁圍上去,街道頓時被堵了個水洩不通。
有那些膽大的路人遠遠站著看,尋思是否該去報官。很快就有家丁跑過去將他們轟走:“看什麼看,溫府抓逃妾,少管閒事!”
“放開我,你這是強搶民女!”春娘拼命掙扎。
“摘掉她的帷帽看看。”執馬鞭的人叉著腰走上前,看到這個小娘子眉心一點紅痣,確為今天見到的柳春娘無疑。當下揮著鞭子,麻布大口袋一套,將她掠上馬去。
春娘再次被扛進百花樓時,薛思正同舞姬調笑。
“報,給您抬回來了。直接送到阮婆那裡?”溫府家丁笑嘻嘻地向溫雄邀功。溫雄點點頭,叫他們抬給阮婆,還囑咐,最好三五天內調好教好,他沒那耐心等上倆月。
薛思笑問:“又是哪家女子得了溫兄的歡心?”
“你推出去不要的那個,柳家小娘子。我想了想,怪可惜的,不能暴殄天物啊。”溫雄撕下烤雞翅大嚼,邊吐骨頭邊說:“薛弟,她妹妹甚合你的心意,乾脆一起抓來湊成一對。你我兄弟二人,她們姐妹二人,哈哈,簡直是絕配。”
“溫兄所言極是,不該暴殄天物。”薛思捏緊酒杯,朝溫府家丁抬抬下巴,說:“把柳氏帶進來,我再瞧瞧她姿色如何。”
像她那般不解風情愛咬舌頭的人,落到溫雄手中,通常沒什麼好果子吃。唉,紅顏薄命啊。薛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春娘被拖進屋,垂首而泣,哭成了淚人。
“春娘,哭喪呢?”薛思猛灌一杯酒,站起來走到她面前。
春娘聞言,哭的更厲害了。手捆著,沒法抹淚,嘴裡也塞了布,沒法咬舌。受了辱、被夫君退婚、被惡霸強搶,眼看著又進了這間骯髒的淤泥屋,就快要墮入汙泥萬劫不復,前未婚夫還拿同樣的話來嘲,教她如何不湧淚。
“哭的好。”薛思摟住她,三下兩下解了麻繩,順手拿披帛給她擦擦眼淚:“哭的很好。繼續哭,別停下。”
他剛把塞嘴的那團布取出來,春娘就拼盡所有的氣力闔牙,試圖再次咬舌求死。
“春娘,爺叫你哭,沒叫你咬。”
薛思的右腕被結結實實鍥上兩排牙印。他忍著痛,暗自慶幸一丁點都沒料錯,唉,就知道這個姓柳□孃的小丫頭腦子準搭錯了筋,除了殉節,就是咬舌,再沒別的花樣了……
“她敢咬你?拿鞭子來,蘸上水給我狠狠的抽。”溫雄一腳踢翻酒案。
春娘淚流不止,哀怨地看了薛思一眼,怨他阻了自己最後求死的機會。
“這才對嘛,哭才對。”薛思仍以手腕隔開她的牙齒,笑道:“爺愛你哭,娶了。”
他說完這話,樂聲滯了一瞬,連彈琴吹笛的樂伎都呆了那麼一小下。
“薛弟,你換口味了?”娶為妻,那就是他的正經弟媳婦,再怎麼不正經,倫常大忌輕易碰不得。溫雄上下打量著薛思懷中的柳春娘,提醒道:“縱是喜歡,我納她為妾跟你納了不都一樣嘛,我的就是你的。沒必要娶……就算咱們娶不到小公主,最少也得娶個重臣之女,薛弟啊,你別亂說醉話,自毀前途。”
“否否否,溫兄,你是知道我的,弟何曾換過喜好。”薛思搖搖頭,繼而神色黯淡,低聲答道:“只不過方才念起先慈過世時也沒個兒媳哭喪,見了她哭泣的模樣頗哀,又有婚約,是個正經兒媳,很適合為母親哭一哭。”
先嫁薛家、又嫁溫家的那位公主,開元十二年的時候抱病而去。雖逝者不可追,三年的孝期也早過了,薛思說起公主來,溫雄仍不得不敬。
他和薛思同父異母,公主也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薛弟,你這麼一講,柳小娘子還真挺適合哭。就叫她先為母親戴孝哭喪,替你我未來的妻子儘儘孝。何時要迎娶新婦,何時休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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