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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麼貴!”楊氏想幫緋裙女,現在她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春娘又指著唐卡右上角一尊綠色的菩薩相給楊氏看:“娘,那個綠色挽髻的,吐蕃人管她叫綠度母。是大唐文成公主的化身。”
“當年松贊干布先迎娶尼泊爾的赤尊公主作大妃,第二年又迎娶文成公主作小妃,他為赤尊公主建大昭寺,為文成公主建小昭寺。兩位王妃各有功績,很受愛戴,都被尊為度母膜拜。文成公主還繡過不少唐卡。”春娘憶著九歲那年柳八斛給她看的那些繡品,很中肯地告訴楊氏:“公主的繡工不太好。”
薛思已輾轉挪到春娘和柳氏身後了,一字一句全都聽進耳朵裡。怪不得李嗣莊霸佔放生池,敢情那裡有足夠的水供他毀唐卡。
真是奢侈的天字號紈絝。這緋衣女怕是逃不掉了。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惹不動李嗣莊,還是好好護著春娘撤吧。薛思踮起腳張望,胖叔換個客房真慢!
李嗣莊把他那幅唐卡鋪展開,拿手指蘸蘸汙掉的顏料,向那女子索賠:“真金白銀,毀了我的唐卡別想賴。二十兩,賠吧。”
“賠不起,就用身子來抵。”李嗣莊發下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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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經歷過危險的人,學不會勇敢。春娘經歷過這樣的事,再看待緋衣女,感同身受。她不忍心袖手旁觀,跟楊氏商量道:“娘,不如替她還了吧?”
鑑別真偽幫那小娘子講講理還行,提到掏銀錢,楊氏的態度謹慎了許多。二十兩說貴不貴,楊氏的一對耳墜子就超了這價錢;二十兩說少也不少,柳熙金挑燈描畫熬到眼睛痛,那摹本賣出去不過三五兩。素昧平生,非親非故,若回回替人還債,這家就沒法當了。楊氏拍著春孃的手,勸她先顧好自己。
“春娘,你涉世未深,莫濫施好心。說不定呀,那兩個人一唱一和在誑銀子。”楊氏搖頭道:“今日帶的錢都捐了功德箱,娘即便有心,此刻也無那財力啊。我佛慈悲,寺中自有高德料理事務,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香客們紛紛小聲議論,同情她的人很多,卻無一人出手相救。李嗣莊奸笑兩聲,強行拽過哭哭啼啼的緋衣女,要帶她去籤契賣身,賠償他的唐卡。
幾位趕過來察看事態的大和尚,見肇事者是寧王之子,全都不敢多言。香積寺的寺名還是高宗皇帝賜的哩。李嗣莊是當今皇帝的親侄子,誰敢指手畫腳。那幾位大和尚數著念珠勸導緋衣女:“六道輪迴,因果不爽。女施主,許是你上輩子欠了他的,這輩子他討債來了。世間痛苦,需廣種福田,多積功德,以謀來世託生富貴人家。”
大和尚發了話,香客們在良心上和道義上都得到了“不施援手”的光明正大理由,紛紛散開。楊氏嘆息一聲,放下這件事,攜春娘重新加入隊伍,念句阿彌陀佛,繼續繞塔。
春娘走了兩步,仍舊懸著心。母親不願平白損失二十兩,春娘動起了“拿首飾抵債”的念頭。可轉念一想,她身上的佩飾看著不起眼,卻都是好物件,隨便一件也能抵十來幅唐卡。況且祖父費盡心血攢下的玉器叫她戴了,捨出去給路人,未免有些不孝。
她低頭苦思,不知不覺繞出大半個塔去。思畢,又同楊氏商議:“使公帳上的銀子將唐卡收來,女兒修補如新,再由柳珍閣賣出。如此可好?讓個利,三十兩總能丟擲去。”
二十買入,三十賣出,益人益己,何樂而不為?楊氏點頭應允。
楊氏離了隊伍走下臺階,招手叫李嗣莊:“那位香客,先停停。柳珍閣願替這小娘子賠銀二十兩買下你的殘畫。且放開她,我與你寫個憑信,到西市鋪中兌銀。”李嗣莊走的遠,楊氏怕對方聽不見,提裙邊追邊喚:“唐卡香客,留步——”
薛思本已退到柏樹後,見楊氏意欲阻住李嗣莊,還要壞他好事,心知她得碰一鼻子灰,白遭殃。忒有眼無珠……單看李嗣莊衣裳的料子,你一個民婦也不想想,普通人穿得起嗎?!敢惹天字號紈絝,吃不了兜著走吧。
他圈了胳膊靠在樹旁石雕燈閣上,只管往塔下瞥。拜佛要拜最大的,盯人要盯最要緊的。看住柳春娘別被李嗣莊帶回去糟蹋就行了。其它的事,跟他今天香積寺之行毫無關係。
“大郎,癸字客房,最遠的一排,叔全包了。”胖叔氣喘噓噓跑過來,把鑰匙和門牌子遞給他:“累死叔了,險些跑斷腿。柳家大娘呢?叔這就去引開她。”
“不用咱們費力引開了……惹不起的紈絝在那邊。過去跟她說一聲,你領她女兒去求平安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