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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道:“不敢當。”
“請講。”
“如今,我軍糧草匱乏,傷亡慘重,在此拖延下去,不到一月恐有滅軍之危!蕭某不才,曾忝在祖父楊老公爺大人身側多年,有幸得到他老人家教導。此時此刻,若想保住軍隊實力等到援軍到來,恐怕不得不先撤退到鷹嘴峽之後建壘防守!”
一席話出,滿室寂靜。
倘若沈緣在這裡,必定會一拍腦門悠悠念出一句“此時無聲勝有聲”。
片刻的怔忡之後,裴燕然驚詫而擔憂地看著父親。
裴大統領臉色凝重,手握長鬚,微微顫抖。
蕭翊冷凝而堅定的眸子靜靜地望著他。
裴大統領嘆息一聲,苦笑道:“賢侄,你……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除了嘆息,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北線大營的危機裴大統領心知肚明,內心也一直因此焦慮不安,但是雖然眼睜睜看著將士傷亡糧草匱乏,卻從來沒往撤退的方面想。
撤退?!
北線大營自楊老公爺在之時,就只有前進從未後退過!
他裴青峰雖然才能方面及不上老公爺,鎮北侯,甚至已經過世的袍澤兄弟石雷,但是好歹也安安穩穩在這兒鎮守了數十年。
難道,末了到了最後,這支東川北境的雄師,竟然要在自己手裡做可恥的逃兵嗎?!
想到這裡,裴大統領的老臉漲紅起來。心中說不出是惱是恨,是氣是愧。他只知道,倘若眼前的不是老友鎮北侯楊忠的兒子,他會立刻拿刀砍斷他的脖子!
蕭翊的眼神仍如冰雪般冷凝清澈,並沒有因為位高權重的長輩的憤怒而畏縮。
蕭翊嘶啞的聲音緩緩道來:“蕭某知道,此事最為難的便是統領大人。不管做出撤退的本意如何,必定會遭到一些人的質疑,甚至口誅筆伐。積毀銷骨,眾口鑠金,裴大統領的一世清名會受到嚴重的損傷。”
裴大統領閉上了眼睛。這話字字如刀戳到他的心坎上。
“蕭某非善辯之人。若非形勢所逼,也不願意說這些來為難大人。”
“現在我軍的情況如何,能勉強支撐幾日,想必統領大人都清楚。是損清名顧全大軍實力,還是玉石俱焚,取捨之間全看大人的決斷。蕭某隻希望大人能慎重地考慮。”
裴大統領臉色陰晴不定,似乎陷入劇烈的掙扎之中。半天后忽然揮揮手,無力道:“賢侄先下去吧,燕然送客!老夫要好好想一想。”
蕭翊欲言又止,拱手行禮,與裴燕然一同走出帳外。
離主帥帳篷遠了,面色沉重的裴燕然忽然拉蕭翊到無人之處,小聲說:“蕭兄,你剛才說的那些是真的嗎?楊老公爺曾說過假若有了這種情形,不如撤退到鷹嘴峽?”
蕭翊面色不變:“是的。”
其實是假的。楊老公爺在生前是教導過蕭翊軍事謀略,但並沒有預料到今天的情形。是蕭翊冷眼旁觀戰局,做出這個壯士斷腕的決斷。只是這招太險,付出的代價太大,雖然以蕭翊的見識應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身在局中的他人會很難信服,所以蕭翊才假借已逝的楊老公爺名義說出。
事急從權,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裴燕然臉色變幻不定,看蕭翊的眼神很是複雜。半晌才強笑道:“既是楊老公爺他老人家所說,必定有道理。唉,蕭兄,其實今日之前,燕然已經感到局勢的緊迫,苦無良法,每日只有惶惶等候。今日蕭兄說出這番話,才令燕然眼界清明,茅塞頓開。只是現在最苦的恐怕是家父……”
“身為北線大營的將軍,我該謝蕭兄另闢蹊徑帶我等走出等死的困境;但身為一個父親的兒子,燕然卻恨不得和蕭兄打上一仗……”
“世事弄人,莫過於此!”
裴燕然苦笑不已。
蕭翊沉默片刻。“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得就有失。你若氣不過,隨時可找蕭某拳腳理論。只要有空,蕭某人必定奉陪!”
“……一言為定!”
“告辭!”
蕭翊回到自己的帳篷休息。沈緣此時才剛剛回來。清秀的小臉滿是疲憊,身上充滿苦藥草的氣息。她柔軟的長髮只是隨便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認真打扮過自己了,穿著打扮都簡化到只求乾淨而已。
不知怎麼的,蕭翊心中微微一疼。他認識的和沈緣一般年紀的女子,都是嬌生慣養,綾羅繡衣,珠環翠繞一身華貴的。只有沈緣,跟了他兩年多,吃盡了苦頭,簡樸到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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