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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兒表情。他伸直手臂,在妹妹驚恐的眼神下,緩慢的,堅定地開啟扇子。一點點兒撕碎,一根根折斷扇骨。
公主哭的已經失聲。
二皇子猶自冷酷道:“這次,折斷的是他的扇子。下次,倘若你再不聽話,本王會親手摺斷他的脖頸!”
扔下一團糟的局面,二皇子拂袖而去。
當天深夜,公主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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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最多停留三天的婚車隊伍,在過了最後期限仍然沒走。這不由得讓清平城的老百姓議論紛紛。當然不敢明面上說,被抓住了可是大罪名——皇子公主這種天潢貴胄是平頭小老百姓能議論的麼?但是熟人見著了,也總忍不住擠眉弄眼,嗯嗯啊啊的。
甘宸雲還沒有回來。沈緣這幾日倒清閒些了,下午關了藥鋪以後,就託著腮在後宅裡百無聊賴。
甘家的老僕人是個熱愛八卦的老爺爺。
掃完了地,抹完了桌子,在沈緣的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神情熱切地暗示沈緣:“快問我吧快問我吧……”
於是沈緣只好問咋了?
老僕人小眼眯眯,故作神秘:“緣兒姑娘,那位貴人的婚車還沒有走,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了?”
老僕人又慢悠悠地說:“為什麼沒走,你知道吧?”
沈緣連忙作好奇心旺盛狀。老人家吊足了胃口,終於滿意了,說:“老奴聽說了,好像是那位貴人生了病。”
沈緣吃了一驚。雖然人人道路以目,但她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訊息更新量顯然已經落伍了。
“真的?”
“十成真!”
老僕人又小眼眯眯一臉神秘地說:“恐怕病得不清。緣兒姑娘,你知道吧?那位貴人來咱們東川,好像不情不願的。聽說是知府大人從行宮回來,有隨從不小心說漏了嘴,已經……好幾個啦!”老僕人以手做殺頭狀。
“呃……”沈緣聽得有點呆。
多麼熟悉的情節。瓊瑤奶奶,您老人家不死的浪漫魂魄穿越過來了麼?咋這麼像還珠格格里的香妃娘娘的節奏呢?
老僕人又興奮地說:“要是公主病重了,朝廷裡的大夫治不好,說不定會請咱們甘家藥鋪的名醫!緣兒姑娘,你是女兒身,也許就三生有幸能看到貴人真身了!”
沈緣一驚,噗地一下捂住老僕人嘴:“大爺,我求您別胡說!好的不靈壞的靈,那哪是天大的好事啊,那種身份的人的事情是咱能知道的麼?要摻和進去了,還指不定死路一條呢?!”
老僕人嘴巴被捂得緊緊的,鬆弛的臉蛋都鼓起來,他瞪大老眼昏花的小眼睛,愕然地點點頭。
沈緣癱坐回椅子,壓驚般喝乾了杯中的茶水。一股濃濃的不安感覺油然而生。她拍拍胸口,希望沒那麼衰吧~
也許是被老僕人嚇著了,晚上睡覺沈緣連做噩夢。
被嚇得睡不著了,沈緣點燈起來喝水。
癱坐在床上,完全想不通。
唉,像她這種女人,不管遭遇了什麼困境都想拼命活下去,即使被人欺辱快餓死的時候也是滿懷希望。
一個公主,生來榮華富貴,嬌生慣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夏天有冰,冬天有炭,從來沒受過飢寒之苦,什麼活兒都不用幹,別人還得小心翼翼伺候好她。整天花兒草兒琴棋書畫的,多麼美好的日子,別人盼還盼不來呢,卻對幸福視而不見,只覺得天底下自個兒最苦,都愁出重病了,半死不活的至於嘛?!
就——算——是——為——了——男——人——吧——!
緣兒姑娘總覺得,其實男人也沒有那麼重要。把自己的幸福完全維繫到一個男人身上的女人,是沒有自我的女人。誰離了誰不能過呢?就算時時想念,也不能輕易糟蹋了爹媽給的性命,該玩玩,該樂樂,該負責任的時候負責任,該孝順的時候孝順。世界這麼大,人生這麼短,總不能再活活逼死自個兒吧?!
長吁短嘆且羨慕嫉妒了半天,沈緣反省自個兒不能這麼陰暗。也許就是人家精神境界高,體會到她這種粗糙的女人永遠感受不到的痛苦呢?
唉,一個人一個活法兒,不管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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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中,二皇子大刀金馬坐在精雕細琢的太師椅上,滿面陰暗。剛才東川國的三皇子,也就是迎親使已經過來問候過公主的病情,話語間隱約透露出焦急與不滿。
耐心應付了